顏清能想象到不過一晚,外界對自己起了多少猜忌,能直接來問的就董慧言這匹蠻牛了。
“真話不太好聽,編個假話給你可好?”她充滿善意地說。
董慧言氣得把茶盅舉起來想磺,顏清擔心吵醒康寧和沈靜詩連忙道:“慢,你驚醒我義兄,可別怪我跟劉公子說你壞話。”
“呵呵,很好,你也有緊張的時候。”董慧言故意避開劉子問這個名字,下巴抬得高高的,得意地說:“想我安靜也行,老實說來。”
顏清疑惑地問:“董二小姐為何對我的事那么感興趣?”
董慧言冷聲道:“眼看著你要倒霉可泄我心頭之火,你卻再次逢兇化吉,換作是你,你的仇人,你會怎么樣?”
“仇人?”顏清捉住她話里的重點,認真地咂摸著這詞的意思,輝麗的眸光終于起了一絲絲變化,仿佛在風暴在醞釀。
苗掬月冷不丁打了個寒顫。
董慧言意識到自己用錯詞了,可她倔強不改口,還高聲道:“對,你差點要了我母親的命,不是仇人是什么?”若非是母親理虧,宗人府都能把顏清小命收掉。
顏清驀然抬頭看著董慧言,神態依然溫婉,而目光意味深長:“那你可得小心了,因為出手救我義兄的人是鎮國公府的人。”
“什么?”董慧言驚訝得霍然起立,“夏螢怎么會幫你?”
顏清存心要火上燒油,露出迷惑的神色:“我也不知道,他們好像非要幫我不可,我這領受著他們的人情,還要好好想想如何報答呢。”
“你個賤人,惺惺作態。”董慧言氣哭了,果然不止劉致君,就連夏螢那種冷酷無情的人都會被皮相媚惑!
“董二小姐,”顏清不太理解她的憤怨從何而來,“劉公子又沒幫我,你急什么?還是你看與劉公子姻緣無望而視夏世子為目標?”
“呸,男人死光我都不會想嫁夏螢。”董慧言的怒氣來得快去得也快,這點和錦陽公主很像,“我只是覺得他們不該幫你。告訴你一個事,別說我不照顧你。”
她緩緩坐下,整理好衣裙,還作大家閨秀的模樣。
顏清好奇地問:“是什么事?”
董慧言一副她洞悉一切的神態,“我和月姐兒估計你非常有自知之名,是絕不可能高攀世家大戶的公子哥兒了,那趙禾卻是個不錯的選擇。”她清早派人去打聽趙禾生平,聽說了他的事跡和深受京兆尹器重時,認為顏清想挑他為夫婿。
“是嗎?”顏清自覺自己的名聲有瑕疵,可也與捕頭這一職業的人搭不上邊。董慧言這人真是自以為是,陪她說話是浪費時間。
董慧言眼珠兒轉了一圈,可惜地說:“李京兆的侄女兒早就看上他了,去年在京城時跟著陳夫人參加茶會對我們說趙禾她志在必得,并且篤定趙禾將來會有出息。”
“趙捕頭若不走偏,前程確實有盼頭。”趙禾前途如何,顏清說得很保守,一個沒有功名在身,又沒戰功在身的平民,想晉升何其容易。
董慧言輕蔑地說:“我們當時是給陳夫人面子沒損她,你要知道陳夫人品性極好,我們非常尊重她。可那李姑娘出身不好還老想在我們面前出風頭,沒點格局,也就嫁個小捕頭罷了。”
顏清打趣道:“董二小姐仇人將口就來,格局可就大了?”
董慧言馬上噎住,臉色沉沉:“顏清你可別敬酒不喝喝罰酒!放眼京城誰敢與你來往?”
沒人與顏清來往。
大家心知肚明。
苗掬月想起來顏清要開鋪子的事,直白地問:“對了,清姐兒,你那鋪子打算作何營生?會不會虧本?”
光是得罪許家和安康郡主,想把鋪子經營好可是難事。
“我看她準會血本無歸,惹上許家那潑皮無賴。”董慧言覺得顏清此舉非常愚蠢,心里又舒服了些,認為這人也不是特別聰明,只是運氣好了點,不不不,就是長得好看了些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