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容森心里頭不大爽快,說:“這里能有什么事,讓清秋留下就成了,他豈會照顧不過來。”
“這一堆攤子又不是替他張羅的,是給你張羅的,也該認真一些吧。”安顏提醒他。
“我一個都看不上。”厲容森冷漠漠的說著,他壓根就沒放在心上。
安顏往他那里打量一眼,她心里自然希望他是看不上的,但自己又不能給他什么,如今是要緊關頭了,早晚都要做出決定的。
厲容森也想知道她心里是什么想的,鼓足勇氣問她:“安顏,你覺得溫嘉爾這個人怎么樣?”
“挺好的。”安顏回答。
“他喜歡你。”
安顏沒說話,只緩緩得走過去軒里,而空中的煙花依舊在綻放燦爛,映得到處都是亮堂堂的。
厲容森又問:“是不是在你心里,溫嘉爾是最好的那個?”
“當然不是。”安顏脫口而出,她心里自然有比溫嘉爾更好的人,只是她不會說的,說了只會徒增煩惱。
厲容森高興壞了,忙問:“是誰呀。”
“是我自己呀。”安顏往他那里掃一眼,輕笑了一下,而后走進去軒里。
厲容森失望至極,他暗嘆一口氣,也跟著坐下給她倒茶。
安顏盯著那個茶杯沒有拿起來,她不想喝茶,只是在想,可以給厲容森些什么東西,往后怕是沒有理由在給了。
但是仔細一想,她竟給不出什么。
兩個人靜靜坐著,眼眸都只盯著桌上的東西看,像是在各想心思。
安顏突然說:“我該回去休息了,有點困了。”
“好,我送你回去。”厲容森也跟著她起身。
這一路,什么話都沒有說。
兩個人的影子偶爾分開,偶爾又疊在一起。
厲容森沒有同安顏并肩走,只是走在她的身后,看著她纖瘦的背影,在走進她的院子里時喊了一聲:“小朋友。”
安顏轉頭去看他,她因這一聲想起了他們的初次見面。
厲容森又說:“小朋友,想去哪?”
“萬草堂。”這是當初安顏對他說的第一句話。
“萬草堂晚上七點就關門了。”
“嗯,我知道。”安顏輕笑著回答,又說,“但你可以帶我走后門呀。”
厲容森也跟著笑了。
月光之下的兩個人已是如此熟悉,卻又隔得那么遠。
安顏轉身推開了門,并且把門關上,將背靠在門上,她可以感覺到自己的身體略有些緊張,一直傳遞到她的眼眶里,有種潤熱的感覺,深吸一口氣,又不自覺咬了一下嘴唇,大步過去衛生間洗漱。
外頭的厲容森看著那扇緊閉的大門許久許久,他等著安顏對自己說真話,但她卻什么都不說。
他以為他們之間已經不需要再隱瞞什么的。
但他也理解她什么都不說。
他也轉身離開,依舊過去園子里頭,他是去找宴清秋,看見他依舊在丟煙花,即刻抓住他的手臂,說:“安顏不是說了不用扔了。”
“不扔也是無事可做。”宴清秋的情緒有一種郁郁寡歡的調調,他不知道自己在難過什么,反正就是高興不起來。
厲容森在他身邊坐下,也同他一起往天空中扔起了煙花,說:“好像所有的事情都跟這個煙花一樣,總會消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