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稀罕來呢,看你把我給晦氣的。”宴清秋輕嗤一聲。
“慢走不送!”顧紫楠切了一聲。
“我送他,送完了再回來。”厲容森邊說邊扶著宴清秋走出去。
安顏回頭去看顧紫楠,說:“你一向如此嘛?”
“我不喜歡他,難道還要表現出一副很喜歡他的樣子嘛?”顧紫楠反問起安顏。
“他同你無怨無仇的。”
“我們吃飯吃的好好的,他要過來找你就是同我有仇。”顧紫楠說的理直氣壯,又講,“你來這里是替我治病的,又不是替他治病,他占了我的時間,耽誤了我的事。”
安顏蹙眉,說:“你真是任性。”
“那我不治了,你請回吧。”顧紫楠果真任性的推著輪椅往里頭去,卻又小心翼翼的轉過頭來看安顏還在不在,見她依舊在就安心了。
下一刻又轉頭去看她,發現安顏在整理桌子。
又過了一會,他再轉頭去看她,已經見她走到藥桌子那頭收拾藥材了。
他自然是不想惹她生氣的,便將輪椅推到安顏的面前,說:“以后我看在你的面子上不理他,他若再來,我只當他是空氣,這樣總行了吧。”
安顏看像顧紫楠,發現他像個孩子,說:“他不會再來了。”
“那當然是最好的事了。這樣我也不會惹你生氣了。”顧紫楠輕笑著說。
“你真是完全不顧及別人。”安顏說道,心想也不是所有病人都是這樣的吧。
顧紫楠更加靠近一點安顏,說:“我顧及你的。”
“好好吃藥,爭取早日康復。”安顏只對他這樣說,一面拿著已經配好的藥走到外頭廊上去煎煮。
“外頭有風。”顧紫楠說道,一面過去自己床頭取薄毯,又拿起屋里的一張靠背小椅子,辛辛苦苦的一手推著輪椅出去廊上。
他先把靠背小椅子放在安顏的身后,又把大圍巾遞給她,說:“來,你坐下,再把這個披在身上,免得著了涼。”
安顏側目去看他,未見到心機深沉,只有一雙干凈透澈的眼睛,就如同一個不過十歲的孩童正遞給她自己認為最好的東西。
她忽然覺得頭疼,不自禁拍了一下自己的前額,不得不坐在小椅子上,而顧紫楠已是將大圍巾披在她的身上,一面問她:“吃了這副藥就會好了嘛?”
“你是說身上的小紅點?”安顏問。
“我怕丑。”
“紅點會褪去的,你只是對一味藥過敏,不是什么要緊的事情。”安顏回答。
顧紫楠覺得眼下是舒適的,沒有人打攪,這才是他要的光陰,他側目去看安顏,對她說起了自己的事:“我在病床上躺了許久,一直在做同一個夢。”
“是很奇怪的夢嘛?”安顏問他,一面盯著藥爐子看。
“我有一個阿姐,她是這個世界上最關心我的人,但有一天她不見了,我到處找她都找不到,所有人都在騙我,也在騙她,我討厭所有人。”顧紫楠雖然是以平靜的口吻說出這話來,卻可以明確的感覺到他的厭惡。
安顏低眸靜靜的聽著,心想難怪他是這樣的性情,可見是被傷害過的,問:“那么最后你找到你的阿姐了嘛?”
“沒有。”顧紫楠嘆了一聲。
安顏也沒再接話,可以感受到從他身上蔓延開來的悲傷,想來他應該是特別依賴他的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