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負才學,便目中無人!
這樣的人,如何能成為國之良才,如何能為生民立命,為往圣繼絕學,為天下開太平?
這樣的學子,根本就撐不起大越王朝的未來!
“我的丫鬟贏了,諸位是否該踐行諾言了?”宋池月清朗的聲音再次回蕩在大堂之中,只是這一次再沒有傳來譏嘲之聲。
隨著她聲音落下,周圍陷入了長久的安靜。
宋池月再次笑出了聲,視線在這群衣冠楚楚卻又畏畏縮縮的書生士子身上掃過,重重嘆息了一聲,“自稱滿腹才學的圣人子弟,也不過如此嘛!真是可憐!淺草,我們走吧!”
“哦!”淺草已經從剛剛的狂喜中冷靜下來了,乖乖跟在宋池月身后。
圍觀的書生士子一個個垂著頭,恨不得自己能原地消失。在聽到宋池月的嘆息聲時自覺受辱,卻也沒敢應聲。
“姑娘且慢,您贏的獎賞還沒拿呢!”華服管事攔住淺草,又不可思議地多打量了她幾眼。還是沒看出這個破解了他家樓主棋局的小姑娘有何過人之處。
“哦,對啊!千金!”淺草一聽獎賞,頓時又要喜極而泣。
先前她被罵的太狠,剛想著要把小姐的臉面掙回來,都忘了有千金獎賞這件事兒了!
“小姐……”淺草的嘴角瞬間咧到耳朵后,有些緊張地看向宋池月。她不在乎這些尖酸刻薄的書生賠不賠禮,只要能拿金子就行!
可作為宋池月唯一的丫鬟,淺草近來也很會察言觀色。就比如此刻,她明顯察覺到了自家小姐有些不高興了。
……小姐生氣了,該不會不要獎賞了吧!
嗚嗚,那可是一堆銀山啊,小姐千萬別……
宋池月垂眸,默然一瞬,回頭對淺草笑了笑,“去吧!讓他們換成銀票。否則沒法拿。我回之前的座位等你!”
她話音一落,便不再停留,往自己原先的位子走去。
眾人見她過來,自動給她讓開一條道路,一個個低眉垂眼不敢看她。
他們是有傲骨的學子,萬不能給一個丫鬟賠禮作揖,否則以后出去還怎么做人?特別是先前嚷嚷著要磕頭的書生,早不知縮去哪個角落藏起來了,再也不敢冒頭。
生怕宋池月想起他來,鬧個沒臉。
然而宋池月卻沒再看任何人,只是一派淡然地離去,好似剛剛的事沒有發生過一般,并沒有逼迫任何人。
看著她逐漸遠去,心驚肉跳的書生們明顯松了口氣,抬起頭,一個個尷尬的對視,都有種劫后余生的慶幸。
可就在這時,一個清朗的聲音從人群后頭傳來。
“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諸位覺得,是敢做不敢當丟人,還是坦坦蕩蕩的認輸丟人?都是學圣人文章的,不會連這點兒氣魄都沒有吧!”
一聽有人挑事兒,原本已經心照不宣的書生士子們,立即又羞又惱。
大家都是一根繩上的螞蚱,咋就有人這么不懂事兒呢!
眾人紛紛回頭,怒目瞪向挑事兒之人,然而只一眼,就嚇得肝膽俱裂,腿肚子發抖。
來的不是別人,正是那位令盛京貴族子弟都聞風喪膽的長廣王世子——金銘銳!
此時的金銘銳站在人群最外圍,一身鴉青色錦袍,手持折扇,正似笑非笑地回視著看向他的人,眼神犀利,令人生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