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宋池月笑著應了,又轉頭交代劉慶,“勞煩劉管事照顧我妹妹。”
劉慶點頭應是,陪著小意,卑躬屈膝地沖寧洛笑道:“寧姑娘這邊請。”
寧洛最后擔憂地看了宋池月一眼,才跟著劉慶往樓上去。
宋池月目送他們離去,轉身往另一處樓梯走去。也不用伙計引路,輕車熟路地就尋到了三樓最好的雅間——呈祥閣。
在門外頓了頓,才輕輕叩動了幾聲。
雅間的門很快就被打開,開門的是個長相頗為機靈,穿著也很考究的小廝。
宋池月知道,這是金銘銳的貼身小廝——連青,便沖他淺笑頷首。
連青也不是第一次見宋池月了,但這么近的距離卻是第一次,只覺眼前的美人過于明艷,一笑間更是晃得人眼花,將她迎進來關了門后就趕緊將頭垂下,退到一邊角落,小心臟突突的。
金銘銳正一臉沉郁地盯著桌上的一幅畫,有一下沒一下地搖著折扇,聽到聲響,偏頭看向門口。
宋池月走近幾步,盈盈福了一禮。
金銘銳面色冷峻,一瞬不瞬地盯著她,良久才輕哼了一聲,聲音里帶了幾分薄怒,“你知道你這幅畫要是被送到皇后娘娘手里,你就算有九條命都不夠死嗎?”
“請恕小女子愚笨,不明白世子爺的意思。”宋池月鎮定自若地站著,抬眸與金銘銳對視,氣勢半分不輸。
金銘銳對上她那雙清亮明麗的眸子,微微一怔,不由瞇起眼睛,邪邪地勾唇笑道:“好!你很好!膽子夠大,也夠野!”
這話基本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宋池月微微挑眉:“世子爺過譽了,小女子不過實話實說,確實不明白世子爺的意思。”
說完她又走近幾步,看向桌上自己那幅“普普通通”的水墨山水,認真問道:“您是覺得我的畫有何不妥?”
“你說呢?”金銘銳見她裝傻,有些氣結,一把將畫扯過來,翻了過去。
水墨畫墨跡很深,翻過來又是一幅不同的景象,乍一瞧還是山水,細看之下卻有些奇形怪狀。
宋池月依舊不動聲色,定定看了一瞬后,忽而粲然一笑,挑眉問道:“世子爺這是何意?”
金銘銳被她笑得一怔,好像自己還是第一次這般仔細地看她,眼前這小女子確實生了一張足以魅惑人心的臉。
“還真是會裝模作樣。”金銘銳不怒反笑,單手撐著桌子,忽然拿扇子去挑宋池月的下巴。
宋池月笑容一僵,往后退了一步,忍不住微微蹙眉:金銘銳何時也變得這般輕佻了!
見她后退,金銘銳這從剛剛的晃神中清醒過來,略有些尷尬地輕咳了兩聲,將桌子上的一杯酒潑灑到了畫上,盯著那逐漸暈開的墨跡,冷笑道:“宋三娘子這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啊!”
等下能看清楚了,我看你還怎么裝……
畫上被他潑灑了酒水,干涸的墨跡稍稍暈開,原本看不出所以然的景物也變得愈發清晰:淡雅的水墨山水,忽然就變成了兇惡的鳥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