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洛笑著點頭,松開云老夫人,拎著裙子就往藥房跑,路過寧北婁身邊時,還朝他做了個可愛的鬼臉。
寧北婁看著自家頑皮的小妹,忍不住嘴角上揚。
云老夫人卻是瞧著寧洛遠去的背影,重重嘆了口氣,“這丫頭,也不知道我病了,她能不能也這般用心!”
“祖母,小妹最是孝順!自然是將您放在第一位的!”寧北婁頗感無奈地笑道。
云老夫人撇了撇嘴,“行啦,說說,究竟是怎么回事?”
見祖母語氣鄭重,寧北婁也立即正色幾分,“是金世子身邊的連青將三娘子送回來的。三娘子得了世子青眼,特賜一等金甲衛。”
云老夫人一怔,不由攥緊了手中的拐杖,喃喃道:“這丫頭……心竟如此之大!”
她一直覺得宋池月的性子淡雅隨和,不是個有野心的。沒想到,竟也有這樣的謀算!
金銘銳那孩子,她也算看著長大的,他是什么樣的性子,自己再清楚不過。絕不是個好相與的,這孩子卻能得了他的青眼,可見其心思之重!
只是,阿洛心性過于單純,與這樣野心勃勃的孩子在一處,也不知是福是禍!
“婁兒,你覺得這宋家丫頭如何?”云老夫人輕嘆口氣,問向自己的孫兒。
寧北婁無半分猶豫,直言道:“孫兒以為,宋三娘子絕非池中之物!”
“是啊!一等金甲衛,那可是太子的親衛。她用這樣的手段接近太子,又是想做什么呢?為她的父兄鋪路嗎?”云老夫人喃喃念著,眉頭蹙起,有些不明所以。
寧北婁搖頭,他也不知。不過他倒是覺得,宋池月的為人不像是那種趨炎附勢,貪謀權勢的。
“應該就是想一展所長吧!”
“一展所長?”云老夫人微愣,忽然想起宋池月剛到府上那日,好像曾親口對她說過:阿月不及兄長,不能為國效力,守衛國土,不能為父親分憂,征戰沙場,心中一直有憾……
當日那孩子臉上的神情,她還記得清清楚楚。不只有遺憾,還有幾分愧疚和落寞。
她還就此事安撫了她幾句,如今想來,那孩子大約是那個時候就已經籌算好了。
只是這樣下去……阿洛又該怎么辦呢?
云老夫人有些猶豫,她才剛想著將宋池月認作孫女,將來為她謀一樁好親事……如今看來,她可真是多管閑事!
“你妹妹……”云老夫人又嘆了口氣,“她是真心喜歡宋家丫頭。婁兒啊,你說,祖母當初讓宋家丫頭住到咱們府上,是不是害了阿洛!”
“怎么會?祖母想得太多了!”寧北婁微微蹙眉,“宋三娘子本就不是一般的閨閣女子,困在閨閣之中才是埋沒了。
再說,太子殿下又不是洪水猛獸,孫兒也是東宮屬官,宋三娘子將來要做的事,與孫兒也無甚區別。若真出了什么事,說到牽連……就遠近論,那也是孫兒先牽連妹妹。”
云老夫人蹙眉盯著一臉正色的寧北婁,眨了好幾下眼,才冷靜下來。
“好!兒孫自有兒孫福,是我這老婆子管得太多了!”她用拐杖重重戳了下地,冷哼了一聲轉身就走。
寧北婁無奈地扯了扯嘴角,急步跟了上去。
“你把此事與你祖父說說,無論如何,她如今是住在咱們家的!”云老夫人扶著余嬤嬤的手,斜著跟上來的寧北婁,語氣有些不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