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球賽一開場,頭系紫色發帶的云亦舟就急匆匆的往長廣王府的簾帳趕,一邊走一邊練習該如何跟金銘銳說話。
“金世子,下一場就輪到我們了,人我可以借走了嗎?”他來來回回嘟噥著,咂摸著這句話可有何不妥。
終于走到長廣王的簾帳后頭,擠出一臉笑,邁上臺階,正要將練習了無數次的話說出來,卻一眼瞧見了主位上坐著的紫袍男子,頓時瞪大眼睛,話到嘴邊,生生咽了下去。
“太……太子……殿下!”云亦舟嘴唇發抖,忙跪下了行禮。
成琰回頭瞥了他一眼,略想了一下:“忠勇侯世子?”
“……”云亦舟不敢吭聲,跪的更規矩了。
“起來吧!”成琰微微蹙眉,“你有何事?”
“他是來找阿月的!”金銘銳笑著接話,抬眸看了眼宋池月,又對云亦舟囑咐:“去吧!人借給你!一會兒完好無損的給爺送回來!”
“金世子放心,一定……一定!”云亦舟肝膽俱裂,嘴皮子都不太利索了。滿盛京,他最害怕的人是金銘銳,最敬畏的人是太子,這兩位都是他無論如何都不想碰見的。
結果現在兩人湊齊了,他這心……差點沒嚇停了!
成琰收回視線,神色冷淡,再不吭聲,也沒往宋池月的方向看過一眼。
宋池月得了允準,行禮下了臺階,輕輕拉了下云亦舟的袖子。
云亦舟緩過勁兒來,忙行禮告退。
寧北婁往兩人離去的方向瞧了一眼,輕輕搖了搖頭。
金銘銳則朗聲笑道:“這云家小子真是有趣,看到太子怎么嚇成那樣?太子又不吃人,怎么臉都嚇白了!”
成琰橫了金銘銳一眼,將手中的茶盞重重擱到了桌上。
寧北婁的心縮了一下,太子自病了那一場后,威儀愈發大了,別說云亦舟,連他瞧著都心生畏懼……
金銘銳笑著轉過頭去,也不理會成琰的脾氣,專心去看場上的馬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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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嚇死我了!太子殿下怎么也在?”待遠離長廣王府的簾帳,云亦舟終于松了口氣,拍著自己的胸口,一副驚魂初定的模樣。
宋池月輕輕扯了下嘴角,目光深沉。
“對了,三妹妹,這個給你!”云亦舟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從袖帶里掏出一條紫色的緞帶遞給宋池月,十分鄭重的道:“我知道妹妹好本事,辛苦妹妹了。今年咱們一定要贏!到時候獎賞你拿大頭,我們都不跟你爭!”
宋池月接過緞帶,系在了自己額間,瞧著眼前少年一臉認真的模樣,露出個溫軟的笑來:“云世子客氣了。我一定盡力。”
“哈哈!小爺今年有高手相助,定要打得他們滿地找牙,一雪前恥!”云亦舟掐著腰,朗聲大笑,接過小廝遞來的球桿,很是威武的甩了甩。
宋池月面色微緩,覺得眼前這孩子跟她家阿洛還真有些像,一樣的樂天派,不愧是表親來著。
就在此時,球場上傳來一陣喧鬧無比的喝采聲,其中夾雜著一個高朗的呼喝聲:“黃帶一球,余半柱香!”
“呀!快比完了!”云亦舟聽到聲音,立即收了球桿,目光灼灼的看向宋池月,“馬上就輪到咱們了!”
說著就大大咧咧的想去攬她的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