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國公心里忐忑,開始猜測是不是因為自己前段日子跟滇王的母家蘇氏走的有些近了,所以太子殿下才刻意來敲打他?
這般想著,頓覺自己在太子殿下犀利的目光中無所遁形,沒一會兒工夫,后背就被冷汗浸濕了。
雖說他們齊家是先太后母家,可自先太后故去,他們家就再無從前的榮耀。挑選進宮的齊家女也不得皇帝陛下寵愛,眼看逐漸式微,這才動了跟蘇氏來往的心思。
總不能叫金氏一家獨大,壓得他們翻不了身吧!
過慣了榮寵不斷的日子,誰又想被打回原形呢?
“表叔這些年辛苦了!”
齊國公正憂慮著,首位上的成琰忽然淡聲開口。
“不敢,下臣只是盡心為陛下和殿下效力,不敢當殿下辛苦之言。”齊國公趕緊起身行禮,微胖的身材讓他的動作顯得有些笨拙。
成琰笑了笑,舉杯虛抬了下:“前幾日還有官員上奏,說表叔才德兼備,如今賦閑在家實屬屈才。父皇的意思,還是希望你能回工部理事。”
齊國公一聽是工部,心中愈發忐忑。
如今的工部尚書可是長廣王金宗正,太子殿下的親舅舅。
那可不是他能染指的地方!
“這……下臣年邁,只怕心有余而力不足。”
“孤瞧著表叔往日來往奔走,并無老邁之態,難道父皇的旨意你也要推辭?”成琰眼眸微縮。
齊國公渾身一凜:“下臣不敢!”
“孤看表叔的膽子,可大的很呢!”成琰悶下杯中酒水,瞇眼睨著齊國公,唇邊噙著絲冷笑。
齊國公對上他的眼神,只覺如山巒壓身,嚇得險些癱倒在地,一個勁兒叩首:“殿下明察,老臣萬萬不敢,萬萬不敢吶!”
“表叔既然身體不適,孤也不愿強人所難。”成琰將酒杯不輕不重的放回桌上,懶懶的抬起眼皮:“那就讓卓哥兒去工部歷練一下吧!”
齊國公心頭一緊,肉痛不已。太子口中的卓哥兒是他的長子齊卓。
與不成器的幼子不同,齊卓可是他們齊氏最后的希望。去年高中二甲,眼下剛調去了大理寺。
他原本是打算讓自己的寶貝長子明年就轉去地方就任,這樣也能遠離盛京這是非之地,為他們齊家多鋪一條路。
可現在來看,他這如意算盤怕是不成了。
太子殿下這意思,便是要將他的長子捏在掌心……死死揪住了他的命脈!
從前他覺得太子不理事,是個好糊弄的,如今才知道厲害……
齊國公悔恨莫及,對太子的雷霆手段愈發畏懼。
這便是大越未來的君王嗎?
真是……可怕啊!
“是!謝殿下提拔犬子。”齊國公叩首謝恩,面上帶笑,臉色卻是灰敗的。
成琰輕笑著嗯了一聲,不再理會他,繼而揮開身邊的四喜,舉壺斟酒,自斟自飲,將清冽的酒水一杯杯灌入腹中。
齊國公退到一邊,心中苦不堪言。
……
金銘銳去處理了一些私事,才跟寧家兄妹一起來到宴席。
待看到首位上已經有了七八分醉意的成琰,眉頭立即蹙起。
這祖宗又怎么了?喝成這樣……
“殿下。”金銘銳幾步上前行禮。
成琰醉眼迷離,看到是他,舉杯笑問:“表兄的要緊事做完了?”
“殿下醉了,我送您回去。”金銘銳被他問的莫名其妙,眉頭緊皺,有些怒其不爭的給四喜使了個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