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時,外頭傳來內侍的唱和聲,“陛下駕到!”
聽到聲音,她懶懶的抬了下眼皮,將玉佩放回,珍之重之的將匣子關上,看了眼鏡子中那個身著華服、妝容精致的美貌婦人,咬牙淺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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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氏心神不寧,跟著宮人往宮外去。
臨近宮門,忽然瞧見一行人急匆匆進宮而來,為首的正是長廣王金宗正。
何氏趕緊吹下眼簾,避讓到一邊。
金宗正身材高大,容貌端正,連留在下頜的胡須都修整得一絲不茍,一身紫色官服顯得威勢逼人。
他原本目不斜視,大步流星的走著,可路過何氏身邊時,腳步卻突然頓住。
“好久不見。”金宗正聲音很輕,面色端肅,始終沒什么變化。
何氏一驚,沒想到他會主動與自己說話,雙手交疊在腹部,不安的揉捏著,好一會兒才想起什么,趕忙福了一禮,“給王爺請安。”
金宗正淡淡看了她一眼,神情有些復雜,“聽說你回來,我一直想去看看你。這些年過得可好?”
“謝王爺關懷,臣婦很好。”何氏垂著頭,勉強笑了下。
哥哥與金宗正是摯友,她幼時常跟哥哥一起去金家玩耍。因年紀是四人中最小的,時常得他的關照。
不過如今……不過是毫不相干的陌生人罷了。
金宗正聞言,認真的打量了一眼面前的婦人,唯諾膽怯,用力垂著頭,渾身透著局促不安。
他有些恍神,從前那個繞在自己身邊歡快活潑的小姑娘,似乎早就被淹沒在了時光的洪流中。
“臣婦告退。”何氏也想起一些久遠模糊的從前,聲音微微顫抖,不想過多停留。
金宗正輕輕扯了下唇角,也未留人,輕輕頷首,徑直而去。
何氏待他走遠,瞥了他寬闊的背影一眼,也默默離去。
在她轉身的那一刻,走出老遠的金宗正忽然回頭,目光幽暗。
跟在身后的心腹官員奇怪的問:“王爺,那位是?”
“皇后娘娘的故人。”金宗正收回視線,英朗的眉目微垂,“也是我的故人。”
心腹官員有一瞬的錯愕,但也瞬間明白過來。
這位只怕就是那位從邊關歸來的何夫人了。
……
金銘銳因為腿傷,在府中已經養了半月有余。
他手頭的事已經被成琰派人收走,說是要他安心養傷。
金銘銳對成琰的意思心知肚明,也不想再生事端,便表現得格外庸碌。只是他從出生起還從未如此閑散過,整日百無聊賴,閑得只能拿了兵書來看。
靜心養性了這幾日,精神倒也好了不少,想著宋池月說過和她閑暇時喜歡和寧洛一起在院中曬太陽,心念一動,也叫下人將藤椅搬到了院子中。
只穿了一件白色的中衣,將鞋襪脫了,懶洋洋的躺在藤椅里,讓全身都沐浴在陽光下。
成琰來的時候,看到的正是這一幕。他怔了下,下意識回頭擋住了宋池月的視線。
宋池月往藤椅的方向瞥了一眼,不知為何,笑意漸漸漫上眼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