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綏的示意下,那內侍被帶了下去,赫連容努力抑制住顫抖的身子,才勉強說出完整的話來。
“是淑妃設計我們昭儀,我們昭儀原只是要那生子的藥,是淑妃,是淑妃用剛才那內侍設下圈套,以奴婢的性命相逼,讓奴婢替她盯著昭儀的一舉一動。”
聽到腳下的人一字一句漸漸低沉下去直至消失,李綏眼底微挑,不緊不慢道“然后呢”
聽到李綏的問話,腳下的人抖得越發厲害,卻是久久不敢說出來,李綏見此秀眉輕皺,唇邊的笑卻是不減,反倒是意味深長的岔開話題道“你可知我是從何處尋到這吉祥的”
赫連容聞言膽寒地搖了搖頭,自然知道李綏口中的吉祥就是與她交易的那個內侍。
見赫連容不解其意,李綏漸漸傾下身子,明明默然不語卻是讓赫連容周身泛寒。
“是在亂葬崗上,死人堆里”
當李綏頓住前傾的身子,在赫連容一步之遙的位置輕輕吐出這幾個字時,便清晰地感覺到面前人已是禁不住地哆嗦起來。
“你既然見識過淑妃的手段就該知道,這宮里可不缺良善人,不過是個用來設計月昭儀的內侍,她尚且下了死手,若非我提前做了些準備,今日他多半也是不能站在這兒與你對峙了。”
燈影下,看著赫連容嘴唇翕合間沒有一絲血色,李綏循序漸進地繼續道“如今你既然成了她的眼線,她的傀儡,做著這倒戈相向,背叛舊主的事,莫不是還天真的以為她反會留你一條性命,他日為自己生出無窮后患罷”
猶如當頭棒喝般,當最后一個字消失在赫連容的耳畔,殿內的空氣好似也突然凝滯了,這一刻她才發現,原來自己早已陷入了一灘爛泥里,早已被淑妃斷了活路
是啊,她幫著淑妃做了那么多,淑妃日后又如何會留著她這個人平添困擾
察覺赫連容漸漸陷入恐懼、惶然所織就的網里,李綏便知道,時機到了。
“究竟是此刻便被送去圣人面前對峙,早日了結的好,還是清清楚楚將淑妃交待于你的事說出來,求幾分活路,你可要想仔細了。”
聽出李綏語中的警醒,赫連容艱難地低下了頭,直至過了許久,就連一旁等候已久的迦莫也變了臉色時,卻發現跪在那兒的人好似經歷著垂死掙扎般畏懼到了極致,此刻正面無人色地張著嘴,卻是猶豫地看著她們。
李綏自然是明白赫連容的意思卻并不為所動,就在迦莫與玉奴正欲退下去時,赫連容卻是抖得不成樣子道“淑妃讓奴婢,讓奴婢告訴昭儀,文慧太子夭折是”
“是圣人授意的。”
淑妃竟是知道了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