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月昭儀的話,陳氏知曉再如何周旋也是躲避不得,今日的月昭儀本就是沖著她,沖著麗華而來的。
再拒絕下去沒有好處,此刻陳氏面對咄咄逼人的月昭儀,終究是叩拜道“奴婢,遵令。”
在月昭儀的示意下,赫連容高高在上地站在那兒,俯視著跪在面前的陳氏道“起來接南珠吧。”
陳氏聞言朝著月昭儀再行下一禮,適才小心翼翼起身,謙恭地伸出雙手,正低眉順目地去接時,卻不想面前的赫連容眸光一變,竟是猛地使力,將捧著的一斛珠拋了出去,伴著眾人壓抑地低呼,顆顆圓潤瑩亮的南珠連著盛具都落入了漿洗的凈衣池內,發出了此起彼伏的“噗通、噗通”聲,這一聲聲猶如一塊又一塊的沉石墜落在沉石的心口,壓得她惴惴不安起來。
“放肆,你竟敢對御賜之物無禮”
聽到赫連容平地一聲雷般的苛責,陳氏連忙跪地道“奴婢不敢,奴婢尚未接過”
“阿容是我的人,你的意思,是本主在拿御賜南珠冤枉你了”
看到月昭儀陰沉沉的提醒,陳氏手中一緊,卻聽到月昭儀轉而看向一旁目睹一切的知善道“你方才看得清楚,倒是說說誰是誰非”
此刻知善被點名問話,當即背脊一僵,臉色也變得不自然起來,無論是寵妃月昭儀,還是新寵江麗華,她一個也開罪不得,此刻被月昭儀的話驚得猶如架在火上烤一般,只能支支吾吾地拖延起來。
“是奴婢,是奴婢一時失手,請昭儀降罪”
陳氏知道今日天子不在宮中,月昭儀便想借此尋事,無論如何是躲不過了,與其以下犯上的爭執,對麗華不利,倒不如她一力承擔,只盼能消了月昭儀的怒氣。
“罷了,我也并非苛責的人,這珠子丟了便丟了,你也非故意的,不必如此惶恐”
聽到月昭儀甚無所謂的話語,陳氏心知事情必沒有那般簡單,果不其然,就在她抬頭時,便看到居高臨下坐著的月昭儀笑的陰狠,只冰冷冷的吐出一句話來。
“將池里的珠子撿回來便罷了。”
聽到這句話眾人皆震驚,如此下雪寒天,漿洗衣服時手都凍得麻木生瘡,人又怎敢跳進那冰水池子里撿珠子,豈不是要人命
陳氏心知月昭儀此話背后的惡毒,但南珠是御賜之物,她若不撿,一樣會為之丟了性命。
不過是早晚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