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綏聞聲霎時收回思緒,側首看到念奴,便已了然,伸出手由玉奴扶起,平靜道:“查出來了?”
“是。”
頷首間,念奴上前來,悄悄至李綏鬢邊耳語:“郡主,這幾日曹夫人并未有什么不妥,但奴婢從曹夫人院子里的婢女處打聽到,自前些日子曹夫人的內侄女過府探望以后,曹夫人便在太尉去她屋里時頻頻提及大郎君年歲已至,尚未娶妻一事。”
聽到念奴的話,李綏微微凝眸,隨即側目道:“你可查過曹氏那內侄女?”
話音落下,念奴默然頷首,隨即更加低聲道:“奴婢查到,曹夫人的侄女曾經出府采買首飾時,與咱們府里的榮安縣主偶遇過一次,二人似是結伴逛了半日才歸,而正是那第二日,曹夫人的侄女便來了太尉府。”
榮安縣主——
又是她。
先前買通蘭皋院婢女,在楊延的香爐中添上不干凈的東西,引得姑母大怒,攆去九歌是她所為。
如今攛掇曹氏替楊晉謀劃,意圖求娶她獲利的也是她。
“緊盯榮安縣主身邊的人。”
聽到李綏的吩咐,念奴微微抬眸,只見李綏眸色幽深,意有所指道:“尤其是她那些心腹。”
說到此,無需李綏再言,念奴也已明白其中之意。
如此吩咐,并非李綏低看榮安縣主,而是她很清楚,榮安縣主看似厲害,實則色厲內荏,極易受人從旁挑唆。
以她的心思,算計是有,但如此曲線圖之的算計,卻不是她的做派。
如今一計又一計,一環接著一環,皆與榮安縣主有關,如此有計劃,只怕是榮安縣主的身邊早已有了旁人的嘴,旁人的眼,被人白白擺布也不自知罷了。
而此刻李綏也漸漸感覺到,她離那個幕后人,似乎越來越近了。
“至于曹氏,楊晉,也繼續叫府里府外的人都盯著,決不可有絲毫松懈——”
這一次,不出手便罷,一旦出手,她定要將所有人都明明白白地扯出來,晾個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