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的太陽落到了西邊,落日的余暉灑滿了平靜的小城,天空染上一層瑰麗的火紅色,群山在夕陽下似乎也變得嬌羞起來,半掩面紗。光與暗的交界線涇渭分明,樹葉沙沙作響,像是一陣撲來的金色浪潮,讓人聯想到秋天一望無際的麥田。隱在陰影里的山林則像一片幽深的海,安寧又靜謐。
滿枝綠盈盈的樹下站著只不知名的鳥兒,聲調婉轉的啁啾著,似是在感嘆這長久的安靜著的房子里多出來的人氣兒。
天臺上,關杳坐在陳舊腐朽的椅子上,墻角處不知何時生出了幾根雜草,到處都透著一股頹敗的氣息,昭示著這里久無人煙。
關杳戴著耳機,里面放著舒緩的輕音樂,她心里空落落的,終究是不一樣了。
臉上突然被冰了一下,關杳躲了躲,宋晉拿著一罐飲料戳她的臉。
“關杳,你知不知道你現在的樣子有多丟人?”他刻薄地說。
“那又怎樣。”關杳單手拉開拉環,無所謂地說。
“行,你有脾氣。”宋晉和她反向坐著,沒去看她的臉。
“宋晉,你可算熬成安平一霸了,恭喜啊。”關杳倏然說。
“哦。”宋晉不咸不淡的回了一句。
“安平一霸不想跟紅星路老大一起玩了?”關杳喝了一口水蜜桃味的飲料,悠悠地說。
宋晉扭過頭看了她好半天,聲線平直地說,“關杳,你要是真受委屈了,說出來,就算對方是天王老子,我也揍他一頓替你出氣。”
關杳沉默了一會兒,不由得哂笑,“不用了,我放棄了。”
“放棄什么?”宋晉皺著眉看她。
“虛妄。”關杳對上他的目光,認真地說。
“...什么玩意兒?”宋晉覺得她腦子有病。
關杳翻了個大大的白眼,“我好著呢,用不著擔心。”
“最好真如你所說的那樣。”宋晉眼神晦暗不明的瞅著她。
關杳摘下耳機,“姝姝說她八點的火車,我們去接她吧。”
“行。”宋晉一口答應。
關杳雙手撐在身后,她仰著頭看高遠的天空,明艷的色彩交織在一起,像一幅中世紀的油畫。
她目光沉靜,心卻不知道飄到哪里去了。
“關杳,無論如何,歡迎回來。”回到有我在的地方。
關杳撇過頭看著他聲調上揚地說,“宋晉,你是不是很高興啊?高興就笑一個唄,整天板著個臉你又不是高冷冰山型,這款不符合我的審美。”
“滾。”宋晉吊拔無情地說。
關杳湊過去在他眼前討好賣乖,軟聲說,“小宋哥哥,你就笑一個唄,杳杳妹妹就喜歡看你笑。”
“...關杳,你找死。”宋晉語氣逐漸危險。
“不逗你了,宋晉,其實我也很高興。”關杳彎起唇角,眉眼帶笑,一雙明眸璀璨得讓人移不開視線,像一抹明晃晃的光,直抵人心。他避無可避,唯有繳械投降。
最可笑的是,心甘情愿,明知是深淵也義無反顧的奔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