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這兩個人,陳宣的表情緩和很多,笑著點點頭,“行啊,我剛好也想她們了。”
陳宣的手術在上午十點多,和她一起被推進人流室的,還有另外兩個女孩。
一個看上去很年輕,頂多十八九的樣子,旁邊站著個男生,攥著她的手告訴她別害怕,睡一覺就好了。
但真的睡一覺就好了嗎?疼痛也好,難過也好,全都在女人身上,男人嘴上說的再好,也不能進去替她受了這個罪。
另一個是有些年紀的女人了,和丈夫的面色都格外慘淡,她的月份看上去很大了,肚子隆起的弧度至少也有六七個月了,陳宣的視線不自覺地落在那個孕婦鼓鼓囊囊的肚子上。
從女人的表情上來看,她應該是很想要這個孩子的。
陳宣猜的沒錯,這個女人和丈夫結婚好幾年了,好不容易懷了個孩子,產檢的時候檢查出來有點問題,夫妻兩個始終下不了決心放棄這個孩子,但現在家里人始終在勸,如果讓孩子自己選擇的話,也不一定會愿意拖著不健康的身體出現在這個世界上。
所以都六七個月了,終于下定了決心來做引產。
被推進去之后,陳宣看著手術燈,麻醉上來的感覺很迅速,大腦還是昏沉起來,這是個很屈辱的姿勢,在陷入沉睡的前一秒,感受到冰涼的器械伸進身體里,眼淚沿著眼角滑下,陳宣想,寶貝,很抱歉,讓你攤到我這么一個不負責任的母親。
秦薔等在外面很久,她開始琢磨著要怎么讓郭文濤付出代價。
男人想要權力,想要金錢不可恥,但你不能讓一個女孩子為了你的野心去買單。
手術時間并不慢,甚至還很快,十點多進的手術室,十一點多人就推出來了,秦薔迎上去,看見陳宣的眼角都是干了的淚漬。
她明明那么喜歡孩子的。
中午的時候,秦薔去問了護士陳宣能夠吃的東西,下樓去給她買了點,麻醉還沒完全清醒,秦薔找了個保溫桶幫她裝了起來,打算等她麻醉清醒了再讓她吃。
下午的時候,陳嘉軒來了。
從半個月前他跟陳宣打電話的時候就察覺到了陳宣的不對勁,給郭文濤打電話那邊又含糊其辭的,陳嘉軒從他媽肚子里出生的時候就注定了以后是個姐控,光著屁股的時候就知道把自己的奶粉讓給姐姐喝了,甚至還想把自己的尿不濕和姐姐平分,盡管他姐當時壓根不需要他的奶粉和尿不濕。
他過來的時候沒有告訴陳宣,先找到了她家里,在門口等了好一會給陳宣打電話沒人接,然后就去了陳宣的甜品店,問了店員之后才知道郭文濤的事情。
陳嘉軒整個人都要炸了,但聽說了陳宣在醫院之后立馬沖到了醫院。
他來的時候陳宣的麻醉已經完全清醒了,看見他愣了愣,“你不上課怎么跑這里來了?”
陳嘉軒沒理她,問了醫生確定陳宣沒事之后立馬沖出了醫院,陳宣有些著急,知道這小子脾氣大,指不定去找郭文濤的事去了,連忙伸手推了推秦薔,“薔薔,你快去幫我攔住他,這么大的人了還這么沖動,萬一吃了虧怎么搞?”
秦薔給她把白粥吹涼,眼皮都沒掀一下,“放心,嘉軒有分寸的,你看他像是會吃虧的樣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