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凌大清早請大夫的事很快傳到了老夫人那里,老夫人以為自個的心肝寶貝又病倒了連忙派崔嬤嬤過來瞧瞧。
“初曦無礙,只是有些頭痛,喝幾服藥就好了,祖母無需擔心。”
少女靠在引枕上,面色憔悴,說話的時候有氣無力,時不時捂一下胸口,咳嗽兩聲,崔嬤嬤大氣都不敢出,生怕把人吹跑了。
在聽風苑逗留了一會,說了些關心話,崔嬤嬤就急著回去復命了。
崔嬤嬤一走,站在春杏忍不住問道,“小姐,為何不和嬤嬤說實話?”那大夫明明是為了質子找來得。
“我說的都是實話。”伏凌語氣虛弱,“我確實有些不舒服。”
春杏聞言頓時緊張了起來,“奴婢立刻去喊大夫。”
說完急急忙忙跑了出去,伏凌看著她的背影笑了笑,倒底還是個小丫頭,不懂人性。
若她說實話是為了質子找大夫,下人肯定會因為她態度的轉變而見風使舵,屆時沈晝無的日子肯定會比現在好過很多。
可她不愿意讓他過得舒心。
善意一定要對善良的人釋放,至于對待惡人,千萬不能心慈手軟。
因為對待那些惡人即使仁至義盡,他們的本性也是不會有任何改變。
就憑沈晝無毀滅世界的舉動,她就不會對他釋放任何善意。只要保證人不死就行,至于其他的,想都別想。
既然大家都以為是她病倒喊了大夫,那就坐實他們的想法。
老夫人正在禮佛,聽聞崔嬤嬤回來,在奴婢的攙扶下起身走出去,“初曦可還好?”
言辭間染上了幾分急躁和關切。
崔嬤嬤把大小姐的情況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老奴看大小姐的臉色有些糟糕,想來還未痊愈,這才反反復復。”
“哎~這孩子。”老夫人無奈地嘆了口氣,“等過幾日,老身帶初曦去法華寺上香,順便讓主持為初曦瞧瞧病,你去準備一下。”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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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房很快收拾了出來,沈晝無睡到下午才睜開眼睛,他看著床頂出神。
沒過一會,灰衣小廝端著藥進來,看到質子醒著,嚇了一跳。
“質子,喝藥吧。”小廝把藥放下,“大小姐讓質子好好養病,養好了才能繼續干活。”
整個聽風院沒有宋初曦的命令,沒有人敢把藥送進來,沈晝無知道這碗藥肯定是宋初曦的意思,甚至于這個屋子也是宋大小姐的命令。
但凡能讓他活下去,他都不會拒絕。
沈晝無沒有絲毫猶豫,撐起身體,喝藥。
小廝站在一旁,淡淡地說,“接下來的幾日,奴才會準時給質子送藥。”
沈晝無微笑道,“多謝。”
小廝見眼前的少年態度謙和有禮,一時間有些愧疚。
下人們都喜歡這樣對待沈晝無,質子身份特殊,欺凌他有種別樣的滿足感。
但一想,眼前這個人活得還不如他們,既沒有月銀也吃不飽飯,每天還要被大小姐虐待。
念及此,小廝忍不住道,“質子想吃什么都可以跟奴才說,養病期間,奴才會質子送飯。”
質子不好意思地微笑,“不必麻煩,有什么吃什么便是。”
小廝心道,質子心腸確實不錯,被故意苛待,卻沒有怨恨他們,也不提過分的要求。
初曦的病情反反復復,老夫人決定帶初曦去法華寺上香,隨行的還有沈晝無。
明朗了兩天的天空又陰沉了下來,下著鵝毛大雪。
伏凌披上斗篷,扶著春杏的手走出門,看到將軍府門口站著一個頎長纖瘦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