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鈺騎在馬上,溫婉漂亮的臉上沒有表情,看著郁昭的目光平靜,沒有恨意。
“這么多年,我早就忘記了當初對瑾親王傾心的原因,卻還記得第一次見面時她看我的眼神。”
郁昭靜靜地跟風鈺對視,等待他的下文。
風鈺仿佛陷入了回憶,眼神有些暗淡。
“我只知道,我真的很喜歡她。我總怕自己不夠好,皇城里所有男子需要學習的事情,我都盡力做到最好。”
他又不是天賦異稟,若非日日夜夜的努力,怎能做到事事都能拔得頭籌。
只是他習慣裝作淡然無事的樣子,讓所有人都自然而然地將一切歸咎于——天賦。
“只是為了讓眾人在提起她的時候,會覺得這皇城中只有我能和她相配。”
郁昭覺得風鈺有些可憐,忍不住開口:“感情是兩個人的事,別人的目光并不能左右什么。”
風鈺輕扯嘴角,溢出一絲苦笑。
這種簡單的道理他怎會不懂,只是喜歡一個人的時候就總是會忍不住做一些盲目的事情,哪怕是為了一個根本不算理由的理由。
“郁昭,我很羨慕你,不需要做任何事情就可以得來我想要的一切。”
風鈺本來已經習慣了這種總是追在瑾親王背后,卻始終不可靠近的日子了,可郁昭的出現卻打破了這種平衡。
他怎樣都換不來一個心疼的眼神,甚至沒有對郁昭做出真切傷害他的事,就會被倦江懲罰和厭惡。
憑什么啊。
因為郁昭的出現,讓他產生了前所未有的嫉妒,理智幾乎都被焚燒殆盡。
今天這件事他想了很久很久,哪怕一切敗露,哪怕萬劫不復,他都不后悔。
“如果我愿意讓步呢?”
風鈺忽然開口,郁昭則有些莫名其妙。
“什么?”
風鈺又重復一遍:“如果我愿意讓步呢?我可以自甘為側君,哪怕是……侍君。”
郁昭有些難以理解地搖了搖頭,以風鈺的身份給誰做側君都能稱之為委屈,更何況是毫無地位的侍君呢。
可郁昭不愿,他本就不是執著于瑾親王正君的位置,他只是非常自私地希望倦江的身邊只有他一個人。
名分什么通通都只是虛妄,只有他們兩個人就夠了。
風鈺并不詫異于郁昭的選擇,換作是他,可以接受無數侍君,也不能接受一個可以跟他匹敵的側君。
風鈺沉默地將護腕取下,從袖子里抽出一只箭,箭頭尖銳鋒利,閃著寒光。
郁昭有些警惕地后退,風鈺不會妄想在這里殺了他吧?郁昭自幼習武,憑風鈺一個柔弱男子奈何不了他。
風鈺并沒有理會郁昭的警惕,靜靜地看了幾眼手里的箭,還是下定決心。
他想賭一把。
猛地抬手——
“噗——”
傳來箭頭穿破血肉的悶響聲,風鈺直接把那只箭插進了自己的肩膀處。
鮮血汩汩流出,將風鈺青色的衣袍染成深色,風鈺痛得臉色蒼白,大叫了一聲。
隨后風鈺無力地跌下馬,狼狽地仰躺在地上,仿佛正在等待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