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哲皓雖是個父母健在的孩子,但自幼是由原主秦寧一手撫養長大的,父親這個角色從未出現在他的生活當中,嫡親的祖母又是個柔弱不能自理的,所以導致他自小就是個敏感的、不怎么有安全感的孩子。
在他幼小的觀念里,他唯一能倚靠的,唯有母親秦寧。
秦寧再一次為書中謝哲皓的悲慘命運哀嘆一聲,他如今這般惶恐,便可想而知當時在書中被秦寧推給謝文卓,認公主做母后的惶惶不可終日。
他懷著這種惶惶不可終日的感情在華陽公主府過了整整十多年,然后身死于娶妻生子之后。
秦寧抱住謝哲皓說:“從今往后,你便是我的孩子,是我一人的孩子。”
謝哲皓也重重的點頭說:“我只是母親的孩子。”
伴隨著“吱呀”一聲響,依舊是穿著粗布短衣的謝母進來了。
“婆母,”秦寧的這一聲滿含嘲諷,“謝文卓便是這樣對待自己的生身之母的,你遠道而來,他不說給婆母喝杯茶水,換件干凈利落的衣裳,讓你好生休息休息,偏讓你老人家趁著夜色還要來到柴房里......”
這話著實不中聽,偏又是實話,謝母有些惱羞成怒道:“還不都怪你個沒腦子的,眼瞧著文卓出息了,聰明一些的婦人怕不都是巴巴的要將兒子送過去享清福,你倒好,要帶著兒子走,你一個婦人,帶著個兒子能做什么,你個腦子被驢踢的。”
秦寧巍然不動,但謝哲皓暴怒了。
謝哲皓指著謝母的鼻子說:“你腦子才被驢踢了,我母親這是潔身自好,不與奸詐小人同流合污。”說罷有些忐忑的看向秦寧。
記憶中的母親是個柔順極了的人,面對著旁人的污蔑,大抵只會忍了,素來也是這樣要求他的。
母親并不喜人說臟話,所以謝哲皓說罷這些后,會怕秦寧不喜歡他了,可他實在是忍受不了有人這樣說他的母親,縱使那人是他的嫡親祖母。
但見著以往每每會在這個時候呵斥他的母親,眼下卻極溫柔的撫摸了謝哲皓的頭,并道:“皓兒,說得好,只這些話在沒有旁人的時候,說說也就罷了,萬不可以在光天化日之下說出來,究竟這世道以孝為天,縱使你這所謂名義上的祖母,未曾有一天照管過你。”
謝哲皓重重的點頭,他心想,母親變化好大,大抵是因為父親謝文卓做的太過分了罷,刺激了母親罷,但他似乎更為喜歡如今的母親,而非從前那個只知道讓他忍氣吞聲的母親。
謝母深吸了一口氣說:“寧娘,你就是這樣教導皓兒的?”
“怎么,婆母有意見嗎?”秦寧挑眉道:“未曾喂過皓兒一口飯,照管過皓兒一次的你,有資格管我怎樣教導皓兒嗎?”
在原主的映像中,謝母著實是個似乎風一吹就會倒了的人兒,動不動便生病,要秦寧伺候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