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家村的人不識貨,但秦大爺走南闖北這么些年,還是曉得利害的,徑直率著秦家眾人就這樣跪了下去,一邊讓人去喊秦家其余的人過來接旨。
“太后有諭——”秦黎高聲喊道。
謝家村的人都還愣愣的,謝里正還抱著胳膊在地上撒潑打滾。
秦黎目光一冷,“謝家村的人見到諭旨卻不下跪,是要抗旨不尊嗎?”
那竟是諭旨?!
謝家村的人再顧不得謝立正,趕忙跪了下來。
謝理正嘴里罵了句娘,抱著胳膊忍著痛也跪了下去。
分明卓哥在信中說秦寧落魄歸來,讓他們放開了鬧,什么都不用怕就是,如今怎么竟來了個諭旨?
且瞧瞧這諭旨是個什么玩意兒,說不得就是秦黎誆騙他們的。
秦黎見眾人都跪了下來,方才滿意的念起了太后的諭旨。
“太后圣曰:哀家觀秦娘子淑慎性成,勤勉柔順,雍和粹純,性行溫良,甚得吾心,特破格封其為淑敏鄉主,鄉主性情柔順,今夕回鄉,恐受人欺負,哀家特許秦黎護其左右,必要時刻可不計手段,不計死傷。”
最后兩句話擲地有聲,令謝家族中人只覺腦中一震。
怎會是這樣呢?
謝家村的人忙問謝里正,“不是說我們家卓哥如今很是出息,區區秦寧就是個秋后的螞蚱,我們輕易便能碾死嗎?”
“這怎么跟卓哥信中所說的不太一樣?”
“對呀,難道卓哥誆騙了我們不成?”
謝里正也很懵逼,但想到謝文卓著人送來的那一箱子金銀珠寶,他抱著血流不止的手筆低聲道:“這事還得我問問卓哥方才能知道,指不定是秦黎刻意包庇秦寧,于是偽造了這份圣旨來誆騙我們,如今他們人多勢眾,我們且避一避,往后再說......”
于是他們正準備悄無聲息的溜走,卻被秦黎給爆喝一聲,“方才本官給過你們機會,是你們自己不珍惜,如今本官以你們刻意行兇、擾民之罪行來逮捕你們,且去牢獄之中好好的反思吧!”
秦黎一聲令下,手持長矛的官兵們便紛紛上前,將謝氏族人給捉拿了下來。
謝氏族人們又紛紛看向里正,“這下可該怎么辦?我們做大人的也就罷了,還有許多不到七歲的孩子們,他們哪里能吃得了那個苦。”
原來為了壯聲勢,謝里正將謝家村全村的人都給帶了過來,這其中包括八歲幼童。
雖然是小孩子們,可因為受長輩們的影響,一個個的也都是兇神惡煞的模樣。
謝里正再度抱著自己流血的手臂,企圖與秦黎商議,“雖說秦大人是奉太后之命,但我家卓哥是駙馬,他婚娶的公主還是皇上最寵愛的華陽公主,秦大人應該知道華陽公主吧?你得罪了我家卓哥,便等于是得罪了公主,到時候公主在皇上跟前參你一本,你吃不了兜著走,說不得便得永遠的待在鄞縣里得不到升遷。”
做縣令的人,定然不會想一輩子只做個縣令,尤其秦黎還是孟閣老的外孫,原便不過是在鄞縣這里熬一熬資歷,過上個幾年便會被召回咸陽去。
謝里正以秦黎的仕途做威脅,便覺得秦黎一定會屈從。
只是他不知道,他口中深受帝寵的華陽公主,如今已經失了寵不說,還被下令永遠不能進宮。
等待謝里正的唯有被秦黎毫不留情面的打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