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衣丫頭跟白衣丫頭中間探出來一雙清澈靈動的杏眼,仿佛在春日的拂堤楊柳與白玉欄桿旁捉迷藏的少女,梳著流蘇髻,兩邊插著兩朵粉水晶玉勝,額前留著細薄的劉海兒,手上戴著一對嵌紅寶石的金鐲子,頸上戴著珍珠項鏈,上面墜著一個云紋雕花銀長命鎖,小巧白皙的耳垂上戴著金鑲珠翠耳墜,上身著粉紫色薄衫,下身著嫩青色刺繡羅裙,十七八歲的年紀。
她正盯著棲遲看,將他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打量著,眼中帶著些笑意,棲遲也盯著她看,兩人大眼瞪小眼,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
余璇不樂意了,走上前擋在棲遲面前,她高傲的揚起下巴“你們倆個看什么呢?這就是我爹給我找的護衛,今天有他在這,你們休想去騷擾蘇公子!”。
鮫珠走上前來撥開余璇,看著棲遲笑道“棲遲公子看著神氣俊秀,武功蓋世,為何甘愿當她的護衛?要不你來我這,價格隨你開,如何?”,她歪著腦袋,笑意盈盈。
余璇氣的沖過去推開鮫珠,水晶眼疾手快接住了她。
“白鮫珠!你不要欺人太甚!竟然敢當著我的面搶我的人!!你是不是有病?!”。
鮫珠對她這樣子早就習以為常,站直身子捋了捋頭發,看著余璇“我這不是公平競爭嗎?他要是愿意那你也沒辦法不是?他要是不愿意那我也沒辦法呀”,說完還眨了眨眼。
余璇瞪大了眼睛,竟覺得她說的也有幾分道理,但轉念一想,她是誰,做什么能讓旁人搶了自己的人去?特別還是白鮫珠!那還不氣得短命好幾年!
“我管他愿不愿意,愿不愿意都不行!”。
鮫珠轉了轉琥珀色的眼珠,看向棲遲,像是在等他答復。
余璇也看向他,神情透著緊張。
棲遲看著面前這一出好戲,忽然就停了,四人齊刷刷的看著自己,嚇了他一跳。
棲遲清了清嗓子,皺了皺眉,一臉正氣道“啊,余小姐的父親有恩于我,我是來報恩,金錢我雖然喜歡,卻不能讓我聽命于他人”。
余璇松了一口氣,又恢復了得意洋洋的樣子,藐視的看向鮫珠,還做了個鬼臉。
鮫珠沒理她,只是笑道“難道閣下要一生一世都跟著她嗎?”。
棲遲看了余璇一眼,笑道“非也,等到余小姐出嫁那日便好了”。
“啊?!”余璇如遭雷擊,臉上一下通紅,指著棲遲罵道“你說的什么屁話?!”。
棲遲瞟了她一眼,眸色凌厲“這是余老爺說的”。
余璇心頭一跳,不甘心的縮回手,小聲嘀咕道“爹真是的,說的什么呀!”。
“哈哈哈”鮫珠笑了起來,聲音清脆如銀鈴,她走過去拍了拍棲遲“那你恐怕是要跟著她一生一世了!”。
說完就往大門走去,水晶跟翡翠也趕緊跟了上去。
余璇反應過來的時候鮫珠已經走了。
“白鮫珠你這條死魚!!竟然說我嫁不出去!!”。
棲遲捂了捂耳朵,這個余璇怎么這么吵,他覺得自己遲早要聾,也就這兩年的事吧。
棲遲嘆了口氣“唉”。
他為什么要報恩?!余高進那個老頭子來找他的時候他就不該答應,報個什么狗屁恩,現在被這么一個刁蠻無理的大小姐給纏上了,沒準她真的像白鮫珠說的一輩子都嫁不出去呢,那他豈不是要一輩子跟著她了?!
棲遲想到這里眼前一黑,感覺有點窒息。
他看著氣呼呼破口大罵的余璇,覺得現在最重要的事就是給她找個婆家,把她給嫁出去,嗯,就這么決定了!
余璇發現棲遲一直在看著自己,眼神還怪怪的,像看著一顆大白菜,然后心里在估價似的,讓她很不舒服。
她皺起眉頭“你看什么?!”。
棲遲走到她身邊,笑道“小姐有沒有喜歡的人啊?”。
余璇一臉警惕的抱住胸口“跟你又有何干系?我跟你說啊,就算我如花似玉,風華絕代,你也別打本小姐的主意!!我心里只有蘇公子!我此生非他不嫁的!”。
棲遲好想“呸”一聲吐她一臉口水,不過他輕蔑的笑了笑,一個移步就不見人影了。
余璇愣在原地“怎么跑的這么快……喂!等等我啊!”她提起裙角趕緊跟上去。
金玉回房去洗了個熱水澡換上干凈衣服,上身是蔥白竹葉刺繡窄羅衫子,下身是墨綠薄羅裙,上面綴著一顆顆圓潤的白珍珠,如同荷葉上滾動的露珠,腰間系著胭脂色的腰帶,上面掛著漢白玉制的圓環,身量纖細窈窕。
金玉左手戴著一只純血玉鐲子,一只雕花云紋銀鐲子,右手戴著一只紅瑪瑙白玉菩提手串,一只翡翠鐲子,脖子上戴著一串白色珍珠項鏈。
金玉看著鏡中的自己,披散著墨色的長發,她向來是水晶一個人伺候的,水晶不在,她也不會挽發髻,只好隨手拿起一把檀木梳子梳了兩下,她又看了看鏡中,點了點頭,覺得甚好。
她把頭發挽到耳后,突然覺得缺了點什么,于是從妝奩盒里拿出一對金鑲白玉耳墜戴上,這才覺得順眼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