鮫珠問“老爺子現下正歇著嗎?”。
小廝笑道“這我就不知道了,要問問翠環姐姐才行,那二小姐先在這兒坐著,喝點茶水,我去問問翠環姐姐再來跟您回復”,他將鮫珠引到廳中坐下,就往門外走,剛要跨過門檻,卻被鮫珠喊住“誒,要是睡了就不要打擾了,跟我回復一聲就行”。
“誒”小廝回頭應了聲就走了。
不一會兒就有丫頭端上茶與點心來“小姐先喝著茶,這是您愛喝的碧螺春,點心也是您愛吃的酥餅和冰酪”。
鮫珠自小跟余璇混在一起,余府的人對她也是極熟的,跟自家小姐一樣,雖然她跟余璇吵吵鬧鬧,但是他們也不敢對她如何,畢竟上頭還有余老爺子壓著。
鮫珠笑笑“好,你下去吧”。
鮫珠喝了一口茶,這茶葉倒是上好的,就是泡的不好,看來這丫頭在泡茶方面是個外行,不過在一般人喝著倒也沒什么,畢竟這茶葉是頂好的,一般人也嘗不出什么外行內行的話來。但是在白鮫珠這樣的內行面前,這茶就有的挑剔了,她喝了一口就放下再也不碰,然后又嘗了口酥餅。
“嗯,味道還不錯,就是沒有菩玉齋的好吃,不過也不錯”,她又準備嘗嘗冰酪,還沒等拿起來就有人走了進來。
一個侍女打扮的女子款款走了進來,卻與平凡的侍女不同,上身穿著鵝黃絲綢窄衫,下身穿著胭脂色刺繡羅裙,系著豆綠的花鳥蟲魚刺繡腰帶,頭上也插著珠釵首飾,一對金絲蝴蝶耳墜子,手上也戴著一對玉鐲,雖不比府中小姐姨娘,卻比一般富戶的小姐打扮的還要小姐,這就是余老爺子的貼身大丫鬟翠環,長得也是鮮艷明媚,因此也是個通房丫頭,聽說十分得寵,也不知為何沒做個姨娘。
她走過來揖了揖,笑道“二小姐,老爺已經睡下了,他這兩天下雨渾身都痛,精神也不好,我就沒敢吵醒他,因此來回了二小姐,不知道二小姐是有何要事嗎?”。
鮫珠起身笑道“沒有什么大事,本就不必打攪老爺子,是來看看你們那個女霸王來的,哪里要翠環姐姐親自來回一聲,讓小丫頭來就好了”。
翠環一臉歉意“這話說的,本來二小姐來就應該通報老爺一聲,您是貴客,姨娘們又不好出面來招呼您,這樣已經是怠慢了,那翠環就去請大小姐出來接待您”她說著就要往外走。
“翠環姐姐,”鮫珠把她叫住,走到她身旁“不用,我自個去就行了,你快回去吧,防止老爺子醒了沒人伺候”。
翠環難為了一下笑道“也好,畢竟二小姐也來的慣了,那我就先回去了,”她回過頭看向翡翠“那就勞煩翡翠丫頭上心些,好生看護你們家小姐”。
翡翠笑道“那是自然的”。
她心里有些鄙夷,我們家小姐我當然會上心,好生看護,用得著你來說嗎?
說完翠環就走了。
鮫珠看出來翡翠心底的鄙夷,瞪了她一眼“有什么放在心里,不要擱在臉上”。
翡翠低下頭努了努嘴,答了聲“嗯,知道了”。
每回鮫珠這樣子的時候她也是有些怕的,雖然二小姐不像大小姐一樣讓人害怕,反倒是十分隨性可愛的,平時跟所有人都和和樂樂,笑口顏開,但是一旦板著臉就讓人很害怕,怵得慌,翡翠想大概是白金玉身上的那股威懾人的血脈在鮫珠身上作怪吧。
鮫珠推開余璇的房門的時候,瑞香正坐在外室里繡著一方帕子,茉莉坐在桌子旁打盹,看見鮫珠來了趕緊起身迎接,眉開眼笑的“二小姐怎么來了?我們小姐剛彈了會子琴就累了,現在正歇著呢”,她說話溫聲細語,聲量很小,像是怕把余璇給吵醒了似的。
鮫珠笑道“我正是老天爺派來的鑼鼓,專門來敲醒她的”說著就撥過簾子,走進內室,走到繪著花鳥書畫的屏風后頭,余璇正在床上睡的香甜,窗外雨聲淅瀝,也吵不醒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