彈指過后,李白,已經出現在了昆侖磨勒的身后。
魁梧的巨人,轟然跪地。
血色從后心噴涌而出,將大半個舞臺染成了赤紅。
就在他面前,抬起的厚重劍身上竟然多出了一個貫穿的棱形裂口,筆直的向后延伸,一直穿過了他的甲胄,皮膚,堅硬的骨骼,乃至肺腑,最后從后背穿出……遙遙落在了大廳的廊柱之上,便留下了一道筆直而光華的裂痕。
“那是……什么?”
昆侖磨勒茫然的抬頭,無法理解。
“劍氣。”
李白微笑著,低頭凝視著手中的沉寂的劍刃:“拜你所賜,我所領悟的,‘劍氣’!”
原地踏步一年之后,他終于跨入了夢寐以求的新境界。
以氣魄為田,將胸臆間醞釀的詩篇為種,沃灌以烈酒,便萌生出這至純至銳的凌厲劍氣!
將手中的鋼鐵,在瞬間,轉化為無堅不摧的虛無劍氣,便得以貫穿堅城與要塞,撕裂一切防御!
“真……厲害啊……”
昆侖磨勒羨慕的笑了一下,閉上眼睛,倒地不起。
——勝負已分!
不久之前,大廳之中的熊熊烈火蔓延,滾滾濃煙。
眼看著荀青倒在了地上,想要爬起,季獻旋即猛然一腳,踹在了他的臉上,令他再也無法動彈。
“呸,垃圾!”
季獻不屑的啐了一口,提起了自己的包裹:“連打架都不會,和你爹娘一個慫樣!”
時間短暫,已經沒有功夫再理會那個死瞎子了。
他提起了自己的布袋,匆匆轉身,想要離去,可腳下忽然一緊,險些倒地。
當他回頭,就看到地上的荀青伸出手,抓住了自己的小腿。
他用力的掙扎,可是卻不知道這狗東西哪里來的力氣,竟然掙脫不開。
而在地上,荀青卻好像瘋了一樣,抬起胳膊,死死的將他的腿抱住,不顧季獻的踢打,張口,咬在了他的腿肚子上。
劇痛之中,季獻慘叫,神情越發猙獰。
“松口!”
他再次提起了沉甸甸的布袋,奮力的砸著荀青的后腦勺,怒吼:“松口!松口啊廢物!”
可他不論如何的攻擊和掙扎,荀青依舊紋絲不動,就像是垂死的野狗一樣,不肯松口。到最后,就連布袋都已經崩裂,其中的珠寶和銀票從裂口中灑出,落了一地。
“我的錢!”季獻如喪考妣的尖叫:“松口啊,混賬,我給你錢……我把錢都給你……松口啊!”
“我不!”
荀青的含糊的痛呼,回憶起當年自己所遭遇的一切,他的父母,他的妹妹……眼眸,就變得血紅!
“我不會放過你的,季獻——”
哪怕是死了也沒關系……
這一次,我再也不會搞砸了!
“給我松口啊!”
季獻咆哮:“你和你的老師都是一樣扶不上墻的爛泥!有錢不賺,活該爛在泥塘里!”
他奮他盡最后的力氣,一拳,令荀青的雙眼翻白,嘶吼:“我不一樣,我不一樣……我才不會和你們一樣!”
荀青無力的倒地,再也動彈不得。
可眼瞳,卻依舊直勾勾的拿著季獻踉蹌逃亡的背影,沙啞呢喃:“他一定,一定會……會抓到你的……”
“嗯,我一定會抓到他!”
烈火之中,有一個消瘦的身影浮現,那個遲來的少年如是堅定的回應。
“好慢啊你。”
荀青嘶啞的抱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