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橋鄉雖和豐谷鄉相鄰,但距離也有十幾里地,路玲家又是在村里,一路都是小道,路行遠一行四人走的那是一個艱難。
去路玲家的人不多,只有四個。
路長貴、路建軍爺倆,路行遠、路正陽兄弟倆,集齊了路家祖孫三代人。
這樣的配置路建軍起初不太滿意。
用他的話講,“這趟去和搶人沒啥兩樣,保不齊就要動手,應該多喊上幾個兄弟子侄。”
路行遠沒同意,農村人抱團,他們大張旗鼓的去這么多路家人,再有理也變成了沒理。
再者。
乞丐再窮,還有三五朋友,陳家老大是個惡人,但狐朋狗友總歸會有幾個的。
真要鬧哄哄的打起來,陳家老大三五個狐朋狗友七拐八繞的能連上好多戶,他們去再多人,也不如人家是地頭蛇。
所以路行遠對這趟藍橋鄉行的定性是:不打架、不爭吵、安安穩穩的把路玲兩口子帶出來就成。
多繞了能有兩三里地,路行遠在路建軍的指揮下,到底把拖拉機順利開到了陳老漢家門前的小道上。
下了拖拉機,路行遠瞄了瞄不遠處的土房子。
他是第一次來路玲家,路玲這位二姐,他回來到現在還沒見過。
黑暗里,路玲嫁的這戶人家的房子和現下大多數農村土房子一個樣。
東西廂房加堂屋的主屋,與主屋成直角,用來燒飯的鍋灶房,連著鍋灶房的是雞舍豬圈。
“突突”聲在黑夜里顯的嘹亮、突然,驚醒了豬圈里的豬,雞舍里的雞鴨,同時也驚醒了屋里睡覺的人。
煤油燈的柔弱光亮從門縫透了出來,路建軍停下了敲門動作,沖屋里喊道:“親家,我是玲子的爹,你把門開開。”
去而復返的親家再次登門,陳老漢開門后急忙扯了下燈線,用上了電燈,屋里一下光亮了很多。
“二爺、大伯。”
西廂房的陳安套著衣服出來,喊了聲路長貴、路建軍后,又沖路行遠兄弟兩點了點頭。
“二姐夫。”路行遠兩人臉色僵硬的喊了聲,便隨著路長貴兩人走進了西廂房。
兄弟兩白天聽了故事,對這個二姐夫是丁點好感沒有。
路行遠還好,知道逞勇斗狠解決不了問題。
但路正陽不這么想,他覺得這個二姐夫跟窩囊廢沒啥區別,打不過也得拼命不是,哪能打不還手,就是用牙咬,也得咬下對方身上的一口肉。
西廂房,路玲見是來了娘家人,挺著大肚子從床上坐了起來,路行遠問了聲好后,暗自發出一聲嘆息。
“這屋里哪有像樣的東西啊!”
路玲兩口子住的西廂房,跟他晚上睡的隔間差不多大。
房間除了床,還有個屁股一抬就能坐上去的木柜子,柜面上放著一把鐮刀。
不大的木板床除了負責躺兩人,還負責擺放幾床被子、一些衣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