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天遠遠望著,轉眼就少了幾個人,真有些恍如夢中。
還有那鯤鵬,顯然并未打算與鎮元子、紅云結伴,可是他跑這么快干嗎,難道是已經感知到了元鳳或者孔宣的信息嗎?
周天撓撓頭,最后一個不得不面對的,就是一直默不作聲的后土了。
很奇怪吧,那三個家伙,明明是與后土一起前后腳而來的。走的時候,卻誰都沒有邀請她,更沒有一個字的交集,好生奇怪啊!
場面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半晌,后土終于點點頭,輕聲嘆息道:“后土沒想到,周天道友一直糾結的事情,竟然是——”
說著,一道光芒忽然閃過,眼前迷迷蒙蒙的后土影像,驟然間變得通體異常明亮,不用多瞧,只需一眼,她的整個形體,表情,甚至表體上細微處的青筋毫發,頓時一覽無余。
“吾好看么,是不是你心底的那個樣子?”
望著突然石化的周天,后土臉上再無任何絲毫羞怯,只是繼續徐徐娓娓道來:
“我們沒有一個人看得透你先天道體,因為你是這洪荒唯一可見的最本源的實體。不像我們,化形了萬年之久,除非用上神通,否則永遠都是一個虛影虛空的樣子。我們的痛苦,道友知道么?”
映入眼簾的,是一個最真實的身體形態。
當然,初看上去,對于一個曾經的人類而言,老實說還有些小小驚悚的。畢竟,一個人面獅身放在埃及金字塔前,那是震撼。一個人面蛇身,突然直接出現在眼前,那就是一份比天還大的震驚。
周天十分困難地咽了咽唾沫,卻不忍移開半點目光道:
“多謝后土道友,我已經知道自己犯了一個常識性的錯誤。看山是山,看山不是山,看山又是山。如此周而復始,反復演化,才是大道真諦。拘泥于一點,卻忘了一葉障目,更忘了你我之間的差異。說句冒犯的話,無數生靈,皆有皮毛,豈曰無衣,與天何干?”
聽到這里,后土目光一閃,一道亮色稍縱即逝,最后落在周天身上的蕉衣處。
“但是請相信我,既然你們已經讓我知道虛虛實實之痛,那么終有一天,只要心中有道,你們都會最終化去后天道體那虛幻的一面,從此以最真實面目屹立于天地之間。”
“至于你問我心底的那個樣子,很抱歉,我不能違心騙人騙己。那個樣子,你還沒找到。”
原來,周天忽然在這一刻明白了一個道理:
這個洪荒,自天地初開,男人一化形就是后世最正宗的男人模樣。而女人,即使化形再成功,也總是脫不掉諸如狐仙、蛇神這樣的形體桎梏。
為什么會這樣呢?
道理很簡單,因為開天辟地,只有一個盤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