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死,這是找死呀!
周天嘆著氣,眼淚竟不知不覺流下來。這一緩,他翻身站了起來,體內力量泉水般翻騰著。他不覺一喜,這是打坐時熟悉的氣流,但經常需要喚醒。現在,它好像被喚醒了。
喚醒的力量,被全部灌注在一條腿上,閃電般砸向熊羆。
熊怒吼一聲,腦袋痛苦地左右擺動。
但亮出白牙的兩個人影,還是飛出去好遠,慢慢落在地上。
“不要再過來——”
周天吼著,一腿又掃在熊的臉上,借著這股力量,他回到了被打掉的刀槍旁。腳下一勾,刀槍回到手中。
而熊循著聲音,紅了眼睛又到了身旁。
這一次,周天沒有看槍,而是傲氣地握住鋼刀,輕輕地把槍扔開,身體竟像樹葉般飄起來。刀身,如一道激流中的水花落下去,在熊濃密的毛發中沸騰著。周天看了一眼熊,沒有再動。
熊喝醉了,老黑他們后來這樣描述。
但是狼群又回來了。剛剛平靜下來,很快又是一陣騷動。周天捏起槍,冷著臉看。這時必須要用槍了,一來狼數量不一樣,會不依不饒。一來他發現自己,連端槍的力氣都沒有了。
該死的,又跑回去睡大覺了。周天說的,只有周天知道。
不過,狼群好像變小了,而且一溜煙的,從他們身邊跑過去,看都沒看他們一眼,望著草原慌慌張張地走。
打量著狼的背影,周天好像明白了什么。
狼和人,都有社會。所以,狼也分森林狼,草原狼。
當然還有山狼,雪狼。現在一股狼分出來,朝草原奔去,想來就是草原狼了,它們離開狼集團,是要回自己窩去。
很想跟著這群狼而去。有窩,他就能掏到小狼崽子。
但犧牲的人要埋,熊要處理,一大攤子事,就這樣離開顯然很不地道。周天慢慢收回目光,望著老黑他們,考慮要不要過去。經過多場生死相搏,他們理應該把他當人看了。
周天走過去,聲音很輕。輕,有時是一種最高形式的尊重。
十八個人,又死了四個,加上上次,都跟他有關。
不過,總算有兩人在最后關頭,被他從熊掌下推開。傷沒傷,還不知道。
四個此前還活蹦亂跳的的身子,一字排開,頭沖著草原,余下的十四人,跟著老黑在他們身上忙活著。是應該給他們整理一下,在入土前,不能血肉模糊的不像個樣子。
有幾只禿鷲,在頭頂上盤旋。
這種時候,總是有叫禿鷲的東西跑出來,惹人心煩。
周天忽然手一抬,砰地打了一槍。幾根羽毛,晃晃悠悠飄下來。他盯著羽毛,砰地又是一槍。三聲槍響,三粒子彈,這是最能安慰
人的語言了。至于老黑他們又會被驚成什么樣子,周天好像已經不在乎了。
默默想了半晌,周天忽然豁然開朗。以后,照著他們潑命的樣子,還給他們就是了。
然而,事情又來了。
四顆血淋淋的人頭,不知怎么就給揪了下來。又紅又黑的血,淌了一地。
血腥沖過來,讓周天一個趔趄。他怎么都沒想到,當著他面,這些人就干起了這種勾當。哦是了,他們實在太專心致志,所以都沒有看見他走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