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只有讓結繩記事早日登上歷史舞臺了。
大事一個大節,小事一個小節,無事無結。
這中間,周天決定改良一下,無論有事無事,每天都一個小節。七個小節,換一個大節,然后再七個小節,周而復始。
這個想法好,相當于公元紀年里的周,周天用起來得心應手,又倍感親切。
這算得上一個大事件。
而這個大事件的重要崗位,周天決定將它交給陶去擔任。
以后將有無數的大事件誕生出來,他分身乏術,不可能每樣事情都去親力親為。所以,培養人也到了迫在眉睫的日程上。
從陶經常發呆的品質看,他將是未來最有可能第一個掌握文化的人。
“陶,看我——”
周天指著自己的口型,不厭其煩地一遍遍說著:“特傲——陶,陶,就是你的名字。”
這還不算,周天口里說著,手底下還在雪地上畫著。
不一會兒工夫,一只豐滿的陶器留在了雪上。在它的旁邊,是一個真正的漢字“陶”。
第一天,陶無動于衷。
第二天,陶還是無動于衷。
第三天,陶突然皺了皺眉頭。
周天看過幼兒園的孩子上課,陶現在就是他們那個樣子。
不停地講,不斷的說。
周天相信,幫他逮回了野鹿和點點的陶,終有一天會自己喊出屬于他的名字。
而對于相對簡單的繩子,陶明顯煥發出了他原有的領悟力。
撿來一個小石子,周天比劃著讓陶打出一個小節,然后扔掉。
再撿來一個小石子,打結,然后再扔掉。到第七個,周天搬來了一塊大石頭,然后比劃著讓陶打出一個大得有些夸張的大節。
辛苦了一上午,太陽落山時,陶忽然仰起腦袋瞪著天上,嘴里呃呃著。
“陶,你是不是知道了?”
激動的周天一把抓住了陶的雙手,像是握住了一輛風馳電掣的摩托。
“呼呼,呼呼——”
陶攥著長長的繩子,笨拙地又挽出一個大大的節,然后俯身趴在雪地上,一手指了指周天,一手又指了指糖。
兩只通體雪白的大啾啾,再也沒出現了。
望著長蟲般在荒野蠕動的隊伍,周天多少有些傷心。
大啾啾要么是害怕人多,要么就是傷病不起了。
轉眼他們在路上行走快一月,周天總是磨磨蹭蹭掉在隊伍后面,就是為了等大啾啾。
一個月時光,足夠點點鷹鉤樣的喙,慢慢由黃變黑。
原來常惹人發笑的兩只禿翅膀,仿佛一夜之間便鋪滿了白得晃眼的漂亮羽毛,一動就有風聲。
另一只也有了名字,叫斑斑。
點點十分像父母,通體雪白,模樣高貴,
常喜愛盯著人看。斑斑不知像誰,猶如披了一件花衣裳。
有時抱著兩個小家伙喂食,周天更多偏向斑斑一點。
他總覺得,斑斑花里胡哨的樣子,是小時候點點欺負的結果。
三只小啾啾,夭折了一只,點點有很大責任。
不過在周天心里,點點的位置還是無法取代。
這點說起來很玄妙,點點誰都不放在眼里,甚至還敢時常恐嚇比它大出很多倍的淘淘,但它卻跟周天很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