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黃說著,不容質疑地將他的手臂伸到了周天的嘴邊。
你喝我的血,我再喝你的血。
媽媽的,這是什么鬼把戲?
周天慌忙扭開腦袋,拼死掙扎著。就算沒有艾滋,老子也不可能喝你的血。
這時,老黑他們跑過來,兩眼瞪著看,就是沒敢沖過來。
然后是糖。這小妖精,開始像嚇了一跳,結果沖過來一看,反而胳膊一扭,幫著黃將周天的腦袋送到了他的傷口上。
一松手,河面上出現了一張血盆大口。
不用問,那是他自己。
周天撩起河水,一下一下地洗著自己的嘴巴。
想到這河里還剛剛洗過自己骯臟的褲頭,周天就有些干嘔。幸虧早上還沒東西吃,不然會很慘。
“嗷嗚——”
一條黑影突然撲向了黃。
是淘淘。周天瞪起眼睛,慌忙撲過去一把將它抱起。
還好自己反應敏捷,傷了誰,都不會是好玩的事情。
淘淘能不能搞過黃,另當別論。
假若黃一棒子打死了淘淘,周天真不知道自己會不會跟黃拼命。
這一比較,一下子稱出了二者在周天心里的分量。
“小娘皮,找機會再收拾你。”
周天盯著興高采烈的糖,大聲咒罵著,反正她也聽不懂。
不過,這小禍害為何這么高興?
想來想去,周天想到了某種遠古的儀式。兩個原本不搭界的人,將各自的鮮血喝進肚子,于是兩個人就變成了血濃于水。
就算是,黃為何要跟自己血濃于水呢?
周天的目光,最后放在了糖的身上。
媽媽的,原來一切都是為了糖。
誰說野人簡單,媽媽的,野人簡直比狐貍還狡猾,比猴子還精明,比獨狼還兇惡,比……
周天詛咒著,就發現眼前長發飄過,糖哼哼唧唧地又黏了過來。
“快跑——”
淘淘是跑掉了,可是周天卻被拖住了,就差了半拍呀。
黃揀起雪上的狼牙棒,雄赳赳地走了。
費了這大的勁兒,這熊羆就為這一件事而來,真是叫周天感到萬分榮幸。
而糖也沒閑著,刨開浮雪,抓出一把不知什么顏色的土,摁在了周天的手上。
不過這樣鬧了一次,周天的心算是徹底安定了下來。
好吧,就當這是一次定親,沒有旁人的媒妁之言。
不管怎么說,人家糖都住到睡袋里了,明媒正娶也好,私定終身也罷,糖還算與他門當戶對。
想想吧,假如換一個女人,渾身毛乎乎的,就算是采花大盜田伯光,他也未必隨時隨地雄起了。嗯,估計他會很快惡心死,郁悶死,而不是他夢想中的死在石榴裙下。
但是語言不通,這漂泊的日子就難以預期。
雪時停時下,雖然有時長有時短,但大趨勢是看得出來的,這場雪還要一直持續下去。
與記憶中的冬天相比,周天終于發現,這個時候的冷天可真漫長。
在周天的小本子上,他已經記到了第13天。
本子最前頭密密麻麻,越到后來越干凈。這還是周天良心發現,要不然這支筆早就壽終正寢了。到那時,真有大事記,也會沒筆用了。所以,周天收起筆,決定以后就此改掉亂寫日記的毛病。
但不能忘記的事情,還得記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