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端起杯子,先猛灌一口。幾杯以后,小黑就把腦袋湊過來。我看看王,然后把酒瓶對著小黑的狗嘴倒了幾下。酒香撩撥得小黑連打了幾個噴嚏,尖直的耳朵刷地耷拉下來,狗臉抵在我的掌心不停地摩挲。
就那幾口,小黑當然不會滿足。但我不敢再放肆,輕輕推開小黑。
這個喝酒的怪癖,都是我一不小心弄出來的。
在小黑還很小的時候,有一次喝得興起,就把它抱到懷里,端過酒杯給它聞。我實在想不到,這狗東西竟然兩口把酒舔光了。我本來是想逗逗它,加上一個人喝酒多少有些孤獨,誰知最后小黑倒把我嚇了一跳。
我和小黑的這個舉動,顯然讓王看得童心大起,東西也不吃了,在一旁緊盯著我們。
后來見我放下酒瓶,居然有些著急,讓我再給小黑一點。我搖搖頭,還沒開口,王一把抓過酒瓶,看樣子索性要自己動手。我連忙攔住王的手,把小黑抱到地上,讓王看。
王瞪起眼睛看,看著看著,他就笑著搖起頭,然后把手里的酒瓶放回桌上。
小黑好像少了一條腿一樣,在地上直打轉,眼睛迷迷瞪瞪的,但樣子看上去愜意極了。王看到這里,哈哈大笑著只好作罷。
等我吃完東西,王站起來,望著小黑若有所思地說:
“多虧你的這個無心之舉呵,又給了我一個課題。看來,裁縫也是很不簡單的,縫縫補補的,每一個針眼都不能少。”
我一下子沒聽明白,收拾完東西,王卻抬起手腕看了看表,說:“酒足飯飽,我們出發。”
看來,王很快又恢復到了他的最佳狀態,一舉一動,一言一行,都不再輕易暴露一點信息。我越來越感覺王就像我頭頂上的一片天空,威嚴,深邃,波瀾不驚。
但有時,卻又偶爾劃出一道閃電。我想,也許只有聰明絕頂的人,才會看到那閃電里的思想的火花吧?
我問王:“現在,我們又該到哪里了?”
王回頭看看小黑,答所非問地道:“它有沒有問題,不要緊吧?”
不用看,我準知道小黑現在是什么樣。我答道:“這時候它美著哩!可惜你不喝酒,那種似醉非醉的感覺,你要是能體驗一下就好了。”
王哦一聲,回頭看看我,“是嗎?喝酒后真像你說的那樣美嗎?”見我很認真地點頭,王不覺也認真地對我反問道:“如果真是那樣,我為什么不喝呢?我想你應該知道有句話是怎么說的,要想知道葡萄好不好吃,你就要親口去吃它。”
啊,我反應過來,盯著王:“聽上去,原來你也喝酒的?”
“我喝酒,我說過嗎?”王突然狡猾地又反問了我一句。
一路說著,我們就到了即將進入的四個入口中的一個。
由于無法判斷方向,我只好回頭看了看已經走過的那個入口、也就是剛才的那個“走廊”,正好正對著這里。
看來,又是一條直線。
不知道什么原因,這一次王似乎很慎重,在我前面鼓搗了半天,嘴里還念念有詞的。由于我只能看到他的背影,,看得十分乏味,便退后幾步四下打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