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闊大的廳相比,這個入口顯得實在小氣而狹長。而且我發現這幾乎成了這里的一條金規玉律——進了“肚子”,一定很大,一到出入口,一定又小又長,簡直就是一地的“葫蘆”。
不知道這個“葫蘆”地下室是否有設計師,如果有的話,見到他我一定要叫他一聲“葫蘆大師”。
想到這里,我突然又迷糊起來:我們人鉆進鉆出的還好說,再小一點也無妨,爬也可以爬進爬出,可東西呢?這么復雜的地方,不知道需要多少東西才能堆砌起來?
它們又是如何從一個“葫蘆”鉆到另一個“葫蘆”的?
難道從天上來?我忍不住抬頭一看,兩個很大的隸書跳進了我的眼簾:世界。
“世——界?”我不覺中念出聲來。
“是的,世界。”
我回過神,發現王不知何時也站到了我的身旁。
我抬手指了指懸掛在我們頭頂上方的那兩個字,看到王雖然默默地在點著頭,可表情卻十分的異樣,目光停在“世界”兩個字上是那樣的專著和神往。
我一下子打消了自己的念頭,跟著王繼續看。嗯,世界,世界。看了半天,除了那兩個字因為隸書的緣故,又裝幀的十分巧妙,顯得格外莊重之外,我實在看不出還有什么特別的。
但王入神的模樣,讓我既摸不著頭腦,又感到著迷。因為這時我才發覺,當一個人忘我的時候,原來可以打動任何一個旁觀者。旁觀者通常都是冷漠的,事不關己的。如果開始我是這樣一個旁觀者的話,那么,現在我已不知不覺地被王慢慢融入到了這里。
如果不是小黑在一邊不耐煩地叫了那么一聲,我想,王可能還要這么看下去,而我,也會望著王一直看下去。
王先是循聲向小黑瞅去,然后又把目光投向我,眼神里突然寫滿了焦灼與迷茫。我知道,這是王太用神的結果,我望著王輕輕咳嗽一聲,聽見王慢慢地在嘴里對我吐出幾個字來:“東方,神的東方。”
我突然反應過來:東方?原來這個入口是東方!
因為找到了方向,我頓時高興極了,不禁對其他幾個方向也有了興趣,很想立刻就過去瞧瞧。
不過,我瞄了一眼王,現在還不是時候。
這時,小黑突然望著我將它的兩個耳朵碰到了一塊。
通常這是小黑的預警動作,沒有風吹草動它輕易不會這樣。我連忙四下看,但說時遲、那時快,小黑腰身向前一躥,幾下就將王撲倒在地,狗嘴跟著逼到王的臉上,一邊咆哮,一邊亮出白森森的牙齒。
我大喝一聲,過去抱住小黑。
王一下子清醒過來,嗖地坐起來,用手一抹臉,好像摸到了一手小黑的唾液。我以為王一定很生氣,起碼會罵我們幾句。
誰知,王不怒反笑,并且還把自己的手放到鼻子下面聞了聞。
“好臭,好臭!”王使勁甩著他的手。
我放心了。不管怎樣,王沒有受傷就好。而且后來我也看清了,小黑撲倒王之后,好像并沒有撕咬的意圖,有的只是咆哮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