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之又玄,眾妙之門最愚蠢的廢話。最聰明的問答。老子悟道了一輩子,什么事情都想明白了,準備回到他來時的地方。臨別時,忽然猶豫了一下,接著就對天下說出了“玄之又玄,眾妙之門”這句千古疑惑。老子疑惑了嗎?也許。這句話,老子說了等于沒說,指了等于沒指。但是且慢——老子想破了腦袋說出來的話語,千萬別當它是兒戲。人,最低層次是糊涂,最高層次也是糊涂。糊涂的老子說出了他一生僅有的一句糊涂話,其實是在考慮要不要告訴人們他將要歸去的地方,以及那個地方是如何的物產豐富,多姿多彩。
舉棋不定這是圍棋進入社會角色的第一次公開亮相,時間大約是公元前559年左右。當時的衛國君臣之間發生了一場斗毆,結果是哥哥落荒而逃,弟弟順手揀了一個便宜,做了十幾年的國王。后來,打架的人死了一個,他的兒子順水推舟地頂替了父職。前國王知道后,馬上派間諜給這個血氣方剛的青年獻上一束鮮花,并說如果你幫我回國,以后的朝政就全部交給你打理。青年心動了。在心動與行動之間徘徊的時候,一個看客兼做業余評論家的人不由得感慨了幾句,說你還不如那些下圍棋的人,下圍棋的人都知道要珍惜手中的每一個棋子,關鍵時刻拿起來,又放下,放下又拿起來,多慎重啊!可是你卻把國王推倒一個,又樹立一個,最后你不死在他的手里,我就不叫大叔文子。大叔文子何許人也?一個對圍棋做出了重大貢獻的人,彈指一揮間,圍棋作為理論、圍棋也可以成為引經據典的主體——如此重大的從實踐到理論的引申,就這樣不經意地被他“講”了出來。
斷木為棋“棋”字從何而來?“斷木為棋,捖革為鞠,亦皆有法焉。”作為我國最早的一本研究漢字的專著《方言》,當然沒有忘記將圍棋收入書中。但作者揚雄接著又解釋說:“圍棋謂之弈。自關而東,齊、魯之間,皆謂之弈。”名詞“棋”與動詞“弈”結合,正式取代“博弈”用法,大概就從此時也就是漢代開始的吧。作為“博弈”一詞的終結者,揚雄還給我們提供了另一個說法:當時的棋子,是木頭做成的。當然,至于老百姓想用什么做圍棋子,那是老百姓的事情,規矩或者說主流應該是木制。從“棋”再到“碁”的演化,以及“碁”字在日本的發揚光大,將是很久很久以后的事情了。
手談·坐隱用嘴說不清的事情,不如用手。人類的偉大之處也正在于此。嘴巴說事,兩手做事。先君子后小人也。但動起手來,一不死人,二不流血,一不怕苦,二不怕死,既不是一場革命,又不改朝換代,既動了手,又不讓手沾滿血腥,他媽的,真是妙哉快哉!接下來,就更妙妙叫啦。唱:“不看你的眼,不看你的眉,看了以后都是你,忘了我是誰?”但唱歸唱,聽歸聽,別以為我真忘了你是誰,我是誰。最后,我們都藏起來,卻不忘記回去的路。與“坐忘”相比,我們更愿意“坐隱”,不是嗎?
爛柯·忘憂不相信,我不相信,我們能跟一棵樹的小拇指比賽誰更能活過誰。那個王質斧頭上的木頭都朽了,他還能活蹦亂跳地走回去?這不是明顯的種族主義嗎?就因為王質是人,木頭不是人,木頭就必需速朽,而人就萬歲千秋永垂不朽嗎?倒是那個祖納老實一些,圍棋就是圍棋,一點不玩花花兒,態度也很好:我好煩,下下圍棋,解悶,快活快活。順便說一句,他有個弟弟,叫祖荻,成語“聞雞起舞”說的就是他的事情。同樣也是名流的祖納,被人責怪為不珍惜光陰,其實是不了解情況。懷念自己的同胞手足,何罪之有?
木野狐尊敬的先生荊公:人們常說我就是你,你就是我。人們又說,王安石養了一只狐貍,到底長什么樣,我們卻從未見過。俗話說,是騾子是馬拉出來遛遛。既然先生說你養了一只狐貍,我怎么沒看見。回望田畝,遙想當年,銀狐稀世難見,火狐侯門似海。在狐們紛紛下海修成人身正果的時候,真的還有一個傻B甘守狐體不倒嗎?他或者她,叫什么?木野狐?沒聽說過。都說你文采飛揚,風流倜儻,不過是下幾盤圍棋嘛,搞得這么驚天動地的,不知道你到底想干什么。賭了梅花,又玩起了狐貍。寫書的有一百個是你的死黨,那第一百零一個總要有一點同情心吧?好,那我就說了。別以為我是文盲。我不是郭靖,更不是你的靖哥哥,我是楊過,我老婆是小龍女,正宗的古墓派傳人。所以,現在我特此聲明如下:我不是木野狐。王安石說過的佚聞趣事,都沒有征求過我的意見,也沒有給過我一次發言的機會,所以,他是愛也好,恨也好,望著“木野狐”掉眼淚也好,統統與我無關。
圍棋名句戲說
堯造圍棋,丹朱善之
——圍棋發端說。
烏曹作賭博,圍棋
——圍棋器具發明說。
弈者舉棋不定
——世事如棋說由此開始。
飽食終日……不有博弈乎
——孔圣人語,當聽之。
兩人弈,相遇則勝負見
——周朝尹喜語,最喜歡這種脆生生語氣。
行一棋,不足以見智
彈一弦,不足以見悲
——漢劉安非哲人,但此句大愛,頗有禪意。
棋局博戲相易輕
——史游《急就篇》,與文人相輕之句異曲同工。
斷木為棋
——字義而言,楊雄時代棋子用材,大約以木為主。
白黑簡心
——劉向這句話,有點黑。
橘中之樂
——若無神話,我輩如何鉆入橘中去尋找一瓣橘子的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