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史丹利先生拜訪諾蘭莊園的第二天,我請求塞倫塞斯夫人允許我前去博高爾特。
塞倫塞斯夫人顯然還沒有從昨天我讓她丟失臉面的憤慨中走出來,因此面色十分的冷淡:“您只是客人,既不是我的女兒,也不是我的仆人,您想去哪里就可以去哪里。”
男爵夫人好心收留了我,我卻讓她在丈夫和客人面前失了臉面和威嚴,盡管我早猜到她會因此心生不快,可聽到這樣的話,還是非常難受。
我有心想要解釋,卻發現自己根本無法解釋。
雖然我的朋友莫妮卡曾不止一次地表示過慶幸我的到來,并欣喜于有我的陪伴。塞倫塞斯勛爵雖然不茍言笑,但卻一直對我關懷備至,可是我知道,諾蘭莊園終究不是長留之地。
不說史丹利總有一天會認出我來,寄人籬下,在一個無親無故的人家白吃白住,也不是我的尊嚴所允許的事情。
綜上所述,我要為自己找一條出路的愿望變得更加迫切了。
莫妮卡聽說我要去博高爾特,立刻讓馬車夫套上馬車,興致勃勃地要給我當向導。
“我實在太抱歉了珍妮,我早該想到要帶你去鎮上逛逛的,但是我們每天不是唱歌就是作畫,日子實在過得太愉快了,以致于我把這么重要事情都給忘了。”
“你要這么說的話,可就要讓我心中不安了。你已經給予我太多幫助,事實上我之前經歷過許多的痛苦,在我最失意、最灰心沮喪的時候,是你的樂觀和熱情趕走了我心中的陰郁,如果沒有你,我簡直不敢想象自己會變成什么樣子。”
“噢親愛的——”莫妮卡眼含熱淚,動情地抱住了我,“我不知道你以前都經歷了過什么,但我想一定是常人所無法想象的痛苦和災難。我很抱歉自己沒能早一些遇到你,以致于在你經歷那些的時候我都沒法幫助你。”
當我飽受摧殘、孤獨無依的心靈聽到這番情真意切的話語時,我心里的感動頓時化作兩行熱淚,洶涌而下。
我們緊緊地擁抱著彼此,久久舍不得放開。
博高爾特距離諾蘭莊園大約有三四英里,我們用了二十多鐘就到達了鎮上。
其實我此行的目的就是要來鎮上的郵局寄一封信,但是莫妮卡拉著我逛遍了幾乎所有的商店,最后還買回溫暖的皮帽子、杏色的絨料裙子、以及黑色的昵料大衣,就連小山羊皮手套和厚實的羊皮靴子也沒有落下。
我原本以為她是給自己挑選,但是她結賬的時候要的卻是兩套,沒錯,完全一模一樣的兩套,從帽子到裙子、大衣再到手套和靴子,樣樣都是兩件。
“莫妮卡,我——”我正想拒絕,莫妮卡卻說道:“瞧這頂帽子多么的暖和呀,天氣可是越來越冷了,你頭上的那頂帽子可不能過冬,你會凍壞的。”說著她把帽子戴到了我的頭上,然后歪著頭笑嘻嘻地打量著我說:“這下可好了,既漂亮又溫暖。”
“……”我張了張嘴,說不出話來,羞愧讓我的臉漲得通紅。在我的心里,朋友應該是地位相等的,如果我事事依靠朋友的接濟,那我成什么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