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還是不甘心啊,以前我就曾雄心壯志地立誓要復仇,可是太多的苦難和打擊接踵而至,特別是逃跑被梅森抓住時,那種深深的恐懼著實嚇到了我。它瞬間擊潰了我的信心和斗志,讓我內心的懦弱占據了上風。
但其實我骨子里的正義,卻總會時不時地冒出頭來,想讓我為我的母親、為艾倫,也為布魯克先生找一個說法。他們死得不憋屈,死得不明不白,如果就這樣讓他們帶著所有秘密長眠地下,他們肯定會怪我的吧?
更重要的是,那可都是我至親至愛的人啊,我怎么忍心,讓他們就這樣含冤而死?
這一刻,我突然明白了自己的內心,也重新堅定了自己的信念。
我知道梅森先生可能會繼續找我,這種可能性雖然不一定成真,但卻也并非完全沒有可能。但是,我在跳海前埋下的那些坑,讓我迫切地想要知道它們有沒有達到預期中的效果。
而要想知道這一切,我就不得不冒險去給瑪麗亞寫一封信。雖然這種行為很可能暴露我自己的地址,并為我帶來危險,但我仍然想要試試。
于是我特意改換了筆跡,并且用自己的化名給瑪麗亞寫了一封信,為了以防萬一,我留下的地址只寫了博高爾特鎮的郵局,而不是諾蘭莊園。
做好這一切,我就把那封信寄了出去。
如此一來,我除了焦急等待畫廊的回信外,又多了一件可以等待的事情了。
就在這樣忐忑難安的等待中,倒是安東尼寫給摩斯坦夫人的信先一步得到了回應。
當安東尼告訴我摩斯坦夫人接受了他的推薦,答應讓我去給她作肖像畫的時候,我的興奮和激動簡直無法用言語來表達。
對此,塞倫塞斯夫人和莫妮卡都表示難以理解,她們不明白我為什么會想去做這種有辱身份的事情。
但塞倫塞斯夫人可能認為沒有必要對一個陌生人太過關注,因此并未干涉。
令我意外的是莫妮卡,她是那樣的熱情而善良,但她對我的行為卻表現得異常氣憤。她繃著一張小臉說道:“我真不明白你為什么要答應這件事?你藝術家的美妙雙手難道不應該只為自己和朋友服務嗎?現在這樣算什么呢,你在自降身份你知道嗎?如果讓其他人知道了這件事,他們會怎么看你,怎么嘲笑你,這些你都有考慮過嗎?”
我完全沒有料到她會是這種反應,但是我知道,她是真心實意地為我著想。于是我試圖向她解釋,當她聽到我說的“經濟獨立”時,不但沒有被安撫到,反而驀地瞪大了她那雙美麗的眼睛:“什么,你竟然是為了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