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譜太太用一種既震驚又奇怪的眼神看著我,“您在干什么呢,我知道您或許是好心,但是我不得不說您進來會防礙到我們。”
這個時候我已經把完脈了,然后又輕聲問了格蘭特太太幾個問題,她的意識還算清楚,雖然出了很多血,但可能平時身體健壯,這會兒還沒有虛弱到暈過去的程度。
格蘭特太太的情況我已經心中有數,并且有了十足的把握,然后就拿出了我的銀針(謝天謝地,我現在手上有了錢,便從一位銀匠那兒按照我的要求定制了一套銀針),我一邊作準備一邊對格蘭特太太說道:“請您不必害怕,也不必驚訝,我懂得一些醫術,現在我要為您止血了,您愿意相信我嗎?”
自從來到紐布里奇,我和莫妮卡與格蘭特太太常有來往,可以說非常熟悉了。也正因如此,我才敢這樣自作主張地上門來幫忙。
果然,格蘭特太太秉持著對我一慣的信任,聲音虛弱地表示同意。
這下我就再無顧慮了,施針止血這種事前世我跟隨在伯爺爺身邊,擁有豐富的經驗。最重要的是,其實格蘭特太太的情況看著嚇人,但并不是最復雜、最難治的病癥。
但是當我把長長的銀針扎進格蘭特太太身體里的時候,波譜太太和照顧嬰兒的那位一齊驚叫了起來。
“請保持安靜。”我頭也不回,一邊繼續行針,一邊說道。
或許是我鎮定自若和信心百倍的模樣鎮住了她們,雖然我感受到她們的目光始終緊緊粘在我身上,但是沒有人再來打擾我了。
好在,接下來的治療非常順利,留針二十分鐘后,當我取下銀針,波譜太太謹慎地上前檢查,然后驚訝地叫道:“天哪,血真的止住了!”
這一次,她們看我的目光完全變了,如果之前還有懷疑的話,現在也只剩下驚喜了。她們問我是不是學過醫,還問我這古怪的銀針是什么東西,她們從來沒見過有人用這東西治病的。
我告訴她們,在遙遠的東方有個國家,就是這樣治病的。“天哪,這太神奇了,您能多跟我們講講那個國家的事情嗎?”
“可以,但是今天恐怕不行,格蘭特太太還很虛弱,孩子也需要細致的照顧。”
我走出了產房,把接下來的工作交給她們。
當格蘭特先生得知妻子出血止住了,高興得像個孩子一樣,而真正的孩子小吉米,反而像小大人似的,一本正經地給我鞠躬。
對我來說這不過是件小事,但從此以后村民們對我的態度變得異常恭敬。從前他們也是恭敬的,但這種恭敬更多的是流于表面,而現在卻是發自內心,這其中的差距不言而寓。
漸漸的,村民們有點頭疼腦熱的小毛病,也會來找我幫忙。這完全出乎我的意料之外,手上沒有藥的弊端就漸漸顯露出來了,雖然大部分病癥都可以通過針灸來治療,但還是有些病,必需要用藥的。
這樣一來,我就變得束手束腳起來。這為我增添了新的苦惱,時常感慨,若是能弄到大清的草藥,就好了。
星期五這天下午,學校早早的放假了,我和莫妮卡決定爬上山崗去林蔭大道那兒散散步。花期很快就要過去了,一陣風吹來,花瓣紛紛揚揚的飄灑在空中,最后落在了地面上。
“哦,這多么可惜呀——”莫妮卡難過極了,希望能把這些美麗的小精靈永遠留在樹上。但這世間本就是陰晴圓缺,哪里能事事完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