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當宣發團隊給他準備好煽情的公關稿的時候,韋哲禮還是選擇了配合。
六個月以來,韋哲禮第一次拿回了自己的私人手機,給韋秀琴女士打電話。
要配合這個宣發,就必須要在公關稿里面配上《烈士證明書》的照片。
封閉式拍攝,并沒有真的要求演員與世隔絕、六親不認。
其他演員,只要簽了保密協議,不對外透露電影的內容和進度,私人手機都還是歸他們自己的。
韋哲禮“上交”私人手機,主要還是擔心自己會忍不住每天早中晚關心回一笑的“一日三餐”。
公開的說法,是要給自己一個封閉的環境,專心研讀劇本提升演技。
私心里,韋哲禮其實是想知道,回一笑會不會因為沒有他在身邊兒不習慣,會不會有一點點想他,會不會像之前找爸爸那樣,找尋忽然離開她視線的自己。
韋哲禮剛到劇組,就給韋秀琴女士留了自己劇組酒店房間的固定電話。
回一笑如果有心要找他,以眸眸的智商和找爸爸這么多年的經驗,最多只需要半分鐘,就能夠拿到他的電話號碼。
只可惜,他房間的電話,韋秀琴女士打過很多次,就連回藝女士打過一次,但回一笑一次都沒有打過。
不知道是生活得太開心徹底把他忘了,還是根本就是在懲罰他的不聽話。
有一次,韋秀琴女士給他打電話的時候,回一笑剛好也在旁邊。
韋秀琴女士很自然地問了一句:“笑笑要不要和哲禮聊兩句?”
回一笑很自然地回答:“我和他早就聊完了,【有戲沒我,有我沒戲】。”
然后回一笑就走了。
他之前是有多么愚蠢,才會覺得這是一句氣話和玩笑?
那個向來百分之百執行眸眸指令的小禮子,為什么偏偏在這件事情上,生出了反抗之意?
是了。
因為那個他自認為沒辦法戰勝的明星助教的出現。
韋哲禮到了劇組之后,一直都想不明白,自己為什么會變成這樣的一個人。
眸眸難道沒有喜歡一個人的自由嗎?
他都干了什么?
是準備用這么多年的共同生活的經歷對眸眸進行道德綁架嗎?
可笑的是,他這么愚蠢的努力,到頭來,都還是徒勞。
等到這邊的事情結束,他再去負荊請罪,還有沒有機會?
讓韋秀琴女士給《烈士證明書》拍張照片發過來,原本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
韋秀琴女士卻在接到電話之后支支吾吾了半天。
最后實在搪塞不下去了,才說他小時候每天睡覺都要抱著的《烈士證明書》,早就不知去向了。
那么珍貴的證明書,怎么可能會丟?
又不是不知道他有多重視。
證明書丟了,可以去補。
韋哲禮卻沒敢說出口。
他太了解自己的媽媽了。
回一笑說他藏不住事,和韋秀琴女士相比,韋哲禮覺得已經要好很多。
韋哲禮不敢開口的原因,是因為他非常清晰地記得,媽媽上一次,媽媽這么支支吾吾是因為什么。
那還是在他很小的時候。
一個圣誕節前夜。
他強撐著沒有睡覺,等著圣誕老人,給他床頭的襪子里面裝禮物。
結果卻發現所謂的“圣誕老人”,根本就是喬裝打扮了的韋秀琴女士。
那時候,媽媽就是這么支支吾吾地拼湊沒有邏輯的理由——說什么圣誕老人臨時找她代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