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建虜的沖鋒騎兵,本來就是參差不齊,有快有慢的。又被火槍猛烈打擊,密度就更稀疏,組織也有些混亂。
說白了,面對沖擊過來的嚴密隊列,建虜都是以少打多,也基本上都會有噶布喇那樣的本能反應。
而飛騎訓練騎兵墻戰術,已經大半年,沖擊速度、間隙填補、脫離重組,已經有了比較成熟完善的操作。
第一道騎兵墻斜著推過,很多措手不及的建虜騎兵,只因為稍許的遲疑,便被瞬間砍翻落馬。
什么武技,什么騎術,在這種人拼人的交鋒中,失去了作用。要么以砍對砍,以一換一,要么就白白被砍殺。
顯然,建虜完全不適應這種打法,也沒有這樣的心理準備,措手不及之下,幾乎是一邊倒地被砍殺。
但第一道騎兵墻依然有將近三分之一的騎手落馬,緊接著,第二道騎兵墻又推了過來。
劉興祚馬刀向前指去,率領右側的騎兵隊也是斜向沖向了建虜。
一道一道的騎兵墻,如驚濤駭浪,一波一波地拍擊碰撞,先是手弩,再是齊刷刷的刀劈,將擋在前方的、已經混亂稀疏的建虜砍翻落馬。
兩道斜向沖擊,最后則是劉奇士所部的正向沖鋒,轟隆隆的馬蹄聲,刨起了泥土和積雪,帶著不可阻擋的威勢,如同死神的鐮刀,狠狠地掃了過去。
左向、右向、正面,每隊兩百騎,四道騎兵墻,共是十二道切割掃蕩。
刀光閃閃、雪塵飛揚,飛騎在戰場上縱橫沖殺,呼喝吶喊響徹天地,令人血脈賁張。
“殺”劉奇士的狗腿刀勢大力沉,將建虜的彎刀砍斷,劈在建虜的頸肩之間。
在污血迸濺中,劉奇士的戰馬停頓了一下,便被他操縱著,靈活地越了過去。
在訓練中的模擬沖殺中,騎兵墻戰術也在不斷改善,不斷調整。騎兵之間的距離也不再是十分緊密,而是有約半個騎兵的縫隙。
左半個,右半個,便使騎兵有了閃避的空間。畢竟砍殺建虜,卻還有戰馬擋路,既不能飛過去,又不能把戰馬挑到身后。
盡管騎兵墻的初衷是發揮集體的力量,以人拼人。確切地說,是以幾個月訓練出的騎兵拼掉生在馬背上的游牧民族。
但能以更小的代價獲得勝利,自然是更好。
而稍微留出的距離,對以多打少的影響也不大。
當面的敵人,同時要面對兩三把砍過來的馬刀,只攻不守、勇往直前依然是飛騎最引以為豪的打法。
陳仲宇的眼珠子瞪得要努出眶外,緊緊握著自己的馬刀,盯著迎上來的建虜,鐵面上濺著鮮血,更顯得猙獰無比。
面對著一排沖上來的敵人,建虜狼嚎著給自己壯膽,舉起了彎刀。而對面的戰刀也高舉著,劈頭蓋臉地砍了下來。
陳仲宇砍中了敵人,卸掉了他的一只手臂,一個戰友也被砍中落馬。
他眼都不眨地挾著馬腹,很快跟上了隊伍,并向右貼近,盡量減少因為缺了戰友而形成的過大的間隙。
鐵面上又迸濺了污血,有兩滴甚至濺到了他的眼皮上。
但這讓陳仲宇更加興奮,更加瘋狂,余光所及,馬刀上的污血順著刀尖在往下滴,給他一種報仇雪恨的痛快之感。
對于自己的生命,陳仲宇已經不在乎,他已經了無牽掛,只想多殺建虜,為自己死去的親人報仇,讓建虜血債血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