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跑的敵人也停止了腳步,勒馬轉身,三個騎兵陣嚴陣以待,稍加停頓,左側的騎兵陣便向前慢跑起來。
原來是有接應,或者說是埋伏,可就憑這些人馬嘛
察瑪海只是略一打量,便估算出敵人的數量,將近六百騎,與己軍相差并不懸殊。
憑建州勇士的騎術和武技,別說六百人,就是再多,也會被打得落花流水。
察瑪海微抿嘴角,露出冷笑,戰刀向前一指,吼道“殺光敵人,沖啊,殺啊”
“沖啊,殺呀“建虜高聲呼喝著,揮舞著手中兵器,加快了速度。
但對面的敵人并沒有提高馬速,似乎不懂騎兵作戰。建虜大聲吼叫著,張弓搭箭,準備以箭雨招呼,給敵人一個下馬威。
轟,轟,轟火槍的轟鳴聲突然在樹林中響了起來,早已等待多時的火槍兵看到了騎兵豎起的大旗,那是開火的信號。
沉重的鉛彈如雨點般激射而出,不管是人是馬,中者立倒,非死即傷。
一輪接一輪,兩百重火槍手傾瀉完彈雨,只用了極短的時間,便已經打得建虜人仰馬翻,一片混亂。
這還沒完,三百輕火槍手又冒了出來,向著馳奔的建虜發出了三輪猛射。
察瑪海在重火槍的射擊中便被擊倒在地,沉重的鉛彈打斷了他的腿,又打傷了他的馬,他栽在雪地里,疼得翻滾嚎叫,卻被不及躲避的馬蹄踩踏昏迷。
卑鄙,無恥
建虜軍官噶布喇斥罵著,向前射出一箭,被火槍連擊,倒下了太多的騎手,連箭矢都稀稀拉拉,并未對敵人造成太大的殺傷。
而敵人的騎兵猛然加速,在幾十米外,用手弩發出一擊,便揮舞著馬刀沖殺而來。
吶喊聲震天動地,高舉的馬刀反射著刺眼的光,積雪泥土被馬蹄踐踏刨飛,大地都在顫栗。
五十人一排,四排騎兵在奔馳中不斷調整著左右和前后的間隙,努力使沖擊的隊列象一堵密不透風的墻。
在建虜的弓箭中,也有騎手落馬,但騎兵隊列收縮調整,在與敵接戰的一刻,還是保持住了足夠的密度。
“殺”最后一聲發自胸腔的吶喊,刀隨聲勢,無數馬刀一起落下,帶著森嚴的寒光和凜冽的殺氣。
噶布喇蒙圈了,空中落下了一排馬刀,攻向他的就有兩三把,他遲疑了、猶豫了,下意識地放松了韁繩,并舉刀格擋。
刀上幾乎同時傳來了兩下沉重的撞擊,沒等他反擊,劇痛便襲遍了噶布喇的全身。
一把馬刀斜著劈下,斜肩帶背,在血肉迸濺中,把噶布喇砍翻落馬。
在地上翻滾慘嚎,第二排沖上來的騎兵馬刀一拖,結束了噶布喇的痛苦。
噶布喇至死都不明白,敵人擺的是個什么陣勢,自己武技高超,怎么會一個照面便被劈翻,連一個敵人都沒有干掉。
騎兵墻的沖鋒,本質上就是以多打少,以人拼人。任何退縮招架,都意味著死。敢于拼命,也不過是一換一而已。
但面對砍來的刀、刺來的槍,閃避招架是人的本能反應。
誰上戰場不想著多殺幾個敵人,你砍我我砍你的同歸于盡,想必沒幾個人有這個心理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