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敵人戰陣厚重嚴謹,火炮布放迅速,難以突擊取勝。”阿濟格觀察良久,不得不發出感嘆,惋惜地說道“若是兵力相當,還可一試。”
鄂勒布翻了下眼睛,有些不屑地說道“就靠著遠程的火炮,根本談不上武勇戰技,全是懦夫。”
懦夫嘛阿濟格苦笑起來,被懦夫打敗的滋味真是痛苦。
可鄂勒布說得也是他想找的借口,面對勐烈的炮火,看著身經百戰的勇士大量的死傷,那種無力感真的讓人既忿恨又絕望。
他們不知道“時代變了”這句話,只是認為東江軍只會用歪門斜道作戰,不敢堂堂正正地廝殺。
可笑之極,難道按照他們的作戰模式打仗,讓他們輸得心服口服,才是勝利
郭大靖豈會那么傻,他就是要讓建虜見識科技的力量。用己方長處痛擊敵方短板,永遠都是最有利的戰術,心情也會暢快。
東江軍的步兵還在不斷向前推進,迫擊炮和火箭就在步兵戰陣之后,只要建虜進入射程,便會進行轟擊,給建虜造成持續的壓力和威懾。
而輕型的佛朗機炮也有自己的炮車,在步兵戰陣前推行,隨時保持著能夠開火轟擊的狀態。
野戰炮并沒有配備給登陸部隊,就是考慮到他們很可能將會與建虜騎兵交鋒。佛朗機炮的射擊速度,以及霰彈的面殺傷,對付騎兵相當地有效。
前協和右協所配備的火箭也占多數,既容易攜帶,發射的速度又快,一架發射車就是十幾枝,比迫擊炮更加密集。
總之,武器裝備都是按照各部所執行的任務,采取了不同的側重。
遼陽城下的主力部隊,便主要裝備了野戰炮和迫擊炮,以及擊轟城墻所用的紅夷大炮。
“建虜已經無力再戰,我軍就這樣穩扎穩打,穩步推進即可。”毛承祿與李維鸞會面之后,進行了短暫的商議。
李維鸞對此表示贊同,說道“這只是一半的建虜精騎,不排除另一萬人馬會趕來支援。雖然飛騎會予以牽制,但我們也不能想象得太過輕松。”
毛承祿連連點頭,說道“只來了一半建虜,說明飛騎已經發揮了作用,建虜不敢全師而來。但我們還是要做萬全準備,以完成任務為要。”
“那我部這回先行,畢竟前協官兵經歷了激戰,損失比我部要大一些。”李維鸞主動提議,“毛將軍以為如何”
“那就多謝李將軍了。”毛承祿并不爭搶,這是兩個協的作戰,誰先誰后并不重要。
右協加快推進速度,領先了前協將近一里的距離。前協則依舊貼著河岸前行,有水師和友軍衛護兩翼,安全性大為增加。
水師也沒閑著,不僅把傷員和遺體都運回船上,還向岸上部隊輸送了大量的彈藥物資。
盡管有岸上部隊的策應,水師的行船依然小心謹慎。主要是對于河道水情不熟悉,偵察根本沒有到達過這個深度。
前方的偵察船不斷測量著水深,探悉著水中的障礙物。建虜雖然沒有水師,但也有船只,在河中也布設了木樁,這都是需要掃清拔除的。
所以,水師雖然航行在河水中,速度卻不快,基本上與步兵是齊頭并進。
“完成橫斷太子河的任務后,便是沿渾河而上,直取沉陽了。”張燾坐在船上,望著前方,澹澹地說道“不知道是哪支部隊會隨船行動,去占領沉陽。”
郭大靖原來的親兵隊長楊名立,被他安插到水師,便一直在張燾身邊聽用,此時微笑著接話道“不管是哪個協,咱們水師連建大功,卻是跑不了的。”
停頓了一下,他又補充道“后勤保障,全要靠咱們水師,才能使各部收復全遼。只可惜,時間有點短,冬季便要退出內河。”
張燾點了點頭,說道“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如果戰事進展順利,時間倒是也夠了。建虜失去遼沉,就已經是徹底失敗。某家覺得,倒是不必急于占領太過偏遠的遼東之地。”
按照當時的遼東版圖,最北面是安樂州的清陽堡,也就是后世的昌圖地區。再向北幾十里,便是后世的四平,當時連個準確的地名都沒有。
張燾的意思是打下沉陽便暫停今年的軍事行動,一方面已經足以對外宣稱平定遼東,另一方面則是大軍駐扎的耗費很大。
東江鎮的糧草物資基地在遼南,如果冬季不能水運的情況下,全靠陸路運輸的話,壓力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