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就算是最壞的結局“族誅”,也應該罪不及侍婢、護衛吧?
當然,這個世道,多少“應該”,最后都變成了“不應該”?
希望不會連累到你們吧!
現在,除了躺平,暫已無事可做。
很奇怪,想到“族誅”二字,何天的心境,波瀾不驚,十分平靜,好像——
我已經不怕死了似的?
未到生死關頭,怕不怕死,不敢遽下定論,但有一點是可以確定的,對于“死亡”二字,何天開始“脫敏”了。
穿越以來,間接死于己手者,不知凡己——
楊駿、汝南王、楚王……幾個大案加在一起,足有好幾千罷?
今天,自己又終于親手殺人了!
而且,是“故意殺人”,不是“激情殺人”。
對于生命,別人的,自己的,何天似乎都不是那樣在意了。
在原時空,在二十一世紀,這是不可想象的。
真特么……
新社會把鬼變成人、舊社會把人變成鬼呀!
“那個,家里……”家主弱弱的問,“還有酒嗎?”
云英、雨娥異口同聲,“有!有!”
何天喝酒的方式,一如之前,小口啜,但一口接一口,始終不停。
這一回,云英、雨娥沒有勸誡。
終于,何天再一次酩酊大醉。
醒來之時,夜已深了。
云英一邊服侍他醒酒,一邊匯報:
日入時分,陳才人又來家里了,你還是沉醉不醒,她還是等了半個時辰,最后,還是不得不廢然而返。
還是沒留下什么話。
還是一直在……嘆氣。
“日入”,即酉時,晚五點到七點。
何天淡淡一笑,心說,或者,有點反應了?
就不曉得這個“反應”的具體內容是啥?是“戒慎恐懼”呢?還是……“族誅”?
無所事事的挨到子初(晚十一點),何天將云英、雨娥都趕去睡覺了,說自己剛剛睡醒沒多久,無論如何睡不著,你們陪我硬挨,毫無意義。
待云英、雨娥終于奉命安歇后,何天溜到廚下,繼續——喝酒。
喝到四更時分,再一次醉過去了。
*
何天做了個夢,不慎跌入一條冰河中,水冷徹骨,他努力掙扎,卻不得要領——咋回事?老子明明會游泳的!
終于,水沒口鼻,何天劇烈的咳嗽起來。
沒幾下,他就咳醒了。
河水依舊覆面,鼻中、口中、嘴中都是水,眼前人物模糊,一時搞不清楚,我是醒了,還是猶在夢中?
一只手——很小、很柔嫩的一只手,伸到他的臉上,很用力、很粗魯的擼了兩把。
臉上——至少,眼皮上的水被擼掉了。
眼前人物清晰起來。
這應該還在我家?何天想,可是,我一定還在夢中。
因為,眼前這個人,是——
皇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