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天心里嘀咕,這又是哪家權貴啊?封路啊?過分了吧?
他若上前“借路”,不管對方是誰,當然無有不允,但這樣一來,就得交接應酬,何天可是一年多不同任何士大夫來往了。
頗為躊躇。
繞路,不大現實;回頭,心有不甘。
正在猶豫,只聽得帷幕那邊,一人遙遙喊道,“哎喲!那不是何常侍嗎?”
何天一怔,遇到熟人了?
一個蒼頭顛顛兒的,一邊兒小跑,一邊兒點頭哈腰,“常侍!”
何天看時,卻不認得,“綱紀客氣,貴上是?”
蒼頭滿臉堆笑,“常侍不認得我,我認得常侍——我是侍中的長隨!”
略一頓,“侍中——賈侍中!”
啊?
如此說來——
蒼頭指一指帷幕,“侍中就在里頭,常侍少候,我去通報!”
此時折返,是不可以的了,何天只好站定等候。
不多時,帷幕掀開,蒼頭前引,后頭四人,快步走來。
為首一人,正是賈謐,遙遙朗聲笑道,“云鶴!你終于棲落凡枝,同我這個俗人為伍了!”
何天趨步迎上,長揖,“天信馬由韁,沒頭沒腦的,就沖撞了明公的雅興,告罪了!”
賈謐一把抓住何天的手,大笑,“撞得好!撞的好!春日遲遲,你我知己,邂逅于名山之麓、幽澗之濱,不亦樂乎?”
頓一頓,“來!我替你介紹!”
指一指右手邊的人,“這位是此間主人,姓石,字季倫!”略一頓,“二位也算是神交,今日終于謀面了!”
石季倫……石崇?
哈,介么說,我誤打誤撞,闖進了金谷園?
或者,這里還不算真正的金谷園,只是其外圍?
是了,這條澗,照地理位置,應該就是金谷澗了!
何天、石崇見禮,互道仰慕。
這位大晉第一富豪,中等身材,相貌平平,但筋骨強健,眼中精光閃爍,隱隱透著一股剽悍之氣。
嗯,像個打劫商旅的!
有一種說法,老爹石苞臨終之前,沒給石崇留下啥財產,石崇之發跡,是他擔任荊州刺史之時,竟然行劫來往客商,致成巨富。
這個說法,略顯夸張。
倒不是說石崇干不出打劫治下商旅的事,而是——打劫打成天下第一富豪?
不過,靠打劫,賺到“第一桶金”,完成“原始積累”,還是很有可能滴。
賈謐轉向左側后方的兩人,“這是一對賢兄弟——二陸雙俊!兄,字士衡;弟,字士龍!”
陸機、陸云?
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