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俊燊怒道:“你的那個斗場根本一文不值!你早在開賽前就把斗場掏空了,所有的員工、所有的資料、所有的寶物、所有的人脈關系,全都沒有留下。這么一個空殼子,你卻拿去給車行抵押借出巨款!然后你又將斗場重復抵押來開設賭盤,現在馬老板血本無歸,哪有錢給我?”
“呵呵,馬老板自以為拿到地契和信物,就能成為斗場的主人,進而染指斗場聯盟,這種小孩子一樣的想法,真是讓人哭笑不得啊。”
朱俊燊質問道:“所以這終歸是你在使詐!”
“使詐又如何?愿賭服輸,可從沒說過不能使詐。你們故意妨礙裴擒虎到場應戰,又買通我的心腹,不經許可就找坊主去公證賭盤,這難道就不是使詐?但是這些盤外招我全都應了下來。裴擒虎到不了場,我就讓三名鉆石高手替代應戰,眼睜睜看著他們死在你拳下!我明知這賭局本不該成立,卻還是將它執行到底。這就叫愿賭服輸。”
婉姐這一番辯駁,只讓朱俊燊咬牙切齒,怒火逐漸高漲,卻又無從發泄。
婉姐又說:“我承認,我從一開始就對馬老板留了一手,但是如果他能老老實實與我合作,那么決戰之后,我和裴擒虎贏下守衛長安的榮耀,他則拿走此戰五成的實利,這是雙贏之局。可惜他有眼無珠,企圖染指不該染指的東西,那最終竹籃打水,也只能愿賭服輸了,畢竟借款契約上的名字終歸是馬老板親自簽的,指印也是他親自按的。倒是你,言必稱劫數,仿佛自己是多了不起的大人物,本質上卻是輸了不認賬的小人。”
話沒說完,就聽寶庫外傳來一聲怒斥。
“胡說八道!誰不認賬了?明明是我哥大獲全勝,你使詐抵賴不認也就罷了,還派人大肆污蔑我們!”
說話間,朱詩瑤邁著靈動的步伐走進寶庫,隨手便將一對重傷昏迷的男女丟到了裴擒虎腳下。
婉姐見了那兩人,笑容頓時一斂。
那兩人是她真正的心腹,遠不是跟隨她七年就背叛的阿三可比,這些年來這兩人始終隱藏在影子里,為婉姐去做那些最為隱秘的工作,想不到卻被天劫的人就這么抓了出來!
朱詩瑤冷笑道:“哥,現在很多地方的人都在謠傳說我們買通車行,故意讓裴擒虎錯過決戰,以至于不戰而勝。這兩人被我抓到的時候,正在和情報販子商議污蔑計劃。要我說,和這些狡詐小人真沒什么可廢話的,她不交錢,那就把她身邊那個奸夫抓來逼她交!”
說完,少女便轉頭看向裴擒虎,先是咬牙怒瞪了他一眼,而后嘲笑道:“終于現身了?藏頭烏龜當得真好啊!虧我之前還以為你是有真本事的高手,結果卻只是個給爛人賣命的小人罷了!”
裴擒虎默不作聲。
因為他也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么。
說這一切都是誤會,說他本人也是從頭到尾都被蒙在鼓里?還是對朱詩瑤反唇相譏,指責他們天劫的人卑鄙在先?
又或者,問一問婉姐,這場陰謀,是從一開始就設計好的嗎?之前勸他出山時的那些慷慨陳詞,都只是精心設計好的演技嗎?
有太多的話想說,反而讓人一句話都不想說。而且,朱氏兄妹那咄咄逼人的態勢,也讓他懶得在此時多費唇舌。
一整夜的奔走已經很累了,他現在能做的,只是默默地擋在婉姐和書生身前,然后抬起拳頭,釋放出積蓄已久的戰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