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裴擒虎,婉姐不由瞪大眼睛,露出驚喜的神色,然而也就在此時,她手中的防護機關忽然開始綻放裂紋,而被耳環投射出來的無形護盾也隨之消解。
朱俊燊踏前半步。
這半步踏出,頓時地動山搖,仿佛他本人沒有移動,移動的是整個世界。
偌大的寶庫如同被巨獸以蠻力擠壓,四壁和天花板同時呈現蛛網一般的裂紋——而打造寶庫的卻是金石相融的秘制材質!
踏步的余波尚且如此,那么藉由踏步來借力轟出的正拳,自有山崩地裂之勢。在婉姐護盾消解,寶庫四壁綻裂的時候,仿佛沒有任何人,任何事能阻止這一拳。
但就在朱俊燊踏步沖拳的瞬間,他的面前多了一個矯健的身影,裴擒虎如鬼魅一般閃爍到他面前,以幾乎一模一樣的姿勢,打出了一模一樣的正拳!
兩拳相撞,無形的波紋從中綻放,仿佛寶庫在這一刻被分割為陰陽兩界,而朱俊燊同一時間皺起眉頭,那龐大的身軀竟在拳壓之下迫不得已地向后退去。
這一次,移動的不再是整片天地,而是朱俊燊本人!天劫拳師無往不利的正拳,被人以近乎同樣的方式正面破解!
朱俊燊垂下目光,看到自己那千錘百煉,堅逾金鐵的拳頭,此時已經皮開肉綻,淌出血來。而另一邊,裴擒虎緩緩收回拳頭,除了骨節處有些發白,竟是毫發無損!
然而明顯占據優勢的裴擒虎,卻沒有絲毫的樂觀情緒,剛剛那一拳的確是他占了優勢,但卻是取巧的優勢,他是恰好把握住了天劫之拳借力而未發的剎那,在朱俊燊的拳勢最薄弱的時候,以最剛猛的虎拳將他轟了回去。雙方雖然姿勢相近,發力方式卻大不相同,裴擒虎以及之長攻敵之短,自是在正面撞擊中大獲全勝。
但這大獲全勝的戰果,卻不過是朱俊燊后退一步,拳頭皮開肉綻而已。
這一拳之后,裴擒虎心中已經對朱俊燊的實力形成了輪廓,他果然比之前在斗場中完勝小廚娘阿水時表現的更強,無論是千錘百煉的體魄,還是那自由汲取天地之力的劫拳,都是生平罕見。他敢放言打遍長安無敵手,并非盲目自信。
若非朱詩瑤私下里對戰鄭力銘時,大大方方地運用劫拳,讓裴擒虎看出了一絲“破綻”,剛剛他想要攔下朱俊燊的踏步正拳,也沒那么容易。
而面對如此強敵,作為王牌的裴擒虎卻沒能及時出戰,導致倉促間婉姐只能派出手下二流的高手迎敵,結果也自然是不言而喻了。
朱俊燊一拳受挫,卻渾不在意,他甩了甩手,只見皮開肉綻的拳頭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如初。
“你可是遲到了太久了。”
裴擒虎說道:“你已經贏得了想要的一切,何必再這么咄咄逼人?”
“贏得一切?”朱俊燊的目光中登時溢出憤怒,“你不妨問問身后那個女人,我究竟贏得了什么!?”
裴擒虎沒有回頭去問婉姐,因為他在朱俊燊的雙眼中,只能看到憤怒與貪婪。這種人贏了什么輸了什么,都不值得在意。
朱俊燊見裴擒虎不予理會,便緊咬牙關,目光越過裴擒虎,瞪向婉姐。
“我最后問你一遍,賭錢,你交是不交!?”
婉姐說道:“該認的賬,一個子兒也不少,不該認的賬,你殺了我也不會認。那場賭斗里,我該付的早就付清了,現在我已經把斗場轉手給了馬老板,而賭盤以斗場的名義開立,債務自然隨產權轉移。你贏的錢,該找現在的主人去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