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道:【算了,且不說那種煙花多難制作,即便能做出來,用于求救還是不好。】
自己正低頭算著定制棋子煙花要多少預算,聽到這話不由得抬頭詢問。
【為何?】
這個帶著可愛奶膘的藍發少年輕聲回答她。
【不夠醒目。】
此物非生死關頭不可用,一旦用了,必然是將最后的希望押注在上面。
不夠醒目,無法被第一時間注意到的求救煙花還有意義?
說是這么說,但藍發少年卻在這之后的某天收到一枚特制棋盤煙花。
“阿虎,玉環姐姐,阿星……”
潮水般涌來的陌生記憶讓她徹底清醒。
是莊周夢蝶?
還是蝶夢莊周?
她現在看到的一切是真是假?
她明明認識他們的!
無數疑問盤旋心頭,直到她發現父母與當年一模一樣,沒有蒼老絲毫。
她便知道,眼前才是假的——
只因為在她的記憶里面,他們的時間早已停止。
眼前只是一場黃粱夢,一場幻境罷了。
其實,關于幼年的記憶她記不得多少了。
只記得阿娘很溫柔很漂亮,阿爹話不多但喜歡抱著她,小鎮花燈節的時候還會讓她騎著脖子逗她笑。她感覺自己變得好高好高,不僅能看到很遠的東西,還伸伸手就能摘到星月。
淪為流民遷徙的日子,她在阿爹阿娘的保護下也沒遭受太大委屈。
關于他們的記憶,她只記得自己是被溫暖和幸福包圍的。
等她年長一些,明白了什么是生死,知道了他們再也回不來的時候,那一瞬的悲痛排山倒海一般要將她淹沒。胸腔似乎空蕩蕩的,自己成了天地間無根無依的浮萍,寂寞得令人窒息。
母親無措地站在父親身邊,抬起手想要抱她,數次又遲疑著放下。
她像是做錯事兒的孩子,無措地道:“阿離……不要怪阿娘自私,好不好?”
公孫離再也繃不住。
一步上前,重重抱住她,抱住一旁不言不語,但眼底愛意絲毫不少的阿爹。
她深深記住這一刻的感覺,再松開。
當年父母以生命護她,現在她也要努力護住自己的親人。
顫聲道:“我、我走了。”
母親知道公孫離的決定,眼淚簌簌落下,埋入父親懷中。
一直沉默的父親,此刻卻欣慰又自豪地看著她。
“阿離,你是我們的驕傲,去吧。”
“我與你阿娘,永遠都在。”
公孫離轉身之前,最后深深看了他們一眼。
這一眼,似要將他們的面貌深深印刻在心底,轉身朝著事發地跑去。
奔跑,身體輕盈得像是一張紙,似要乘風而飛,熟悉的感覺回到了這具身體。
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把傘,身體仿佛有自己的記憶,手指夾住虛幻的楓葉暗器,循著不同手法接連擲出。暗器軌跡刁鉆多變,總是以出其不意的角度,精準擊中敵人的要害。
叮叮叮——
暗器與兵刃相擊,救下命懸一線的裴擒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