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啊,你管飯就行……”
“……一半傭金我先欠著,這把短劍給你拿著防身……”
夢境斷斷續續,有很多無意義的片段在混亂的思緒中跳躍,而一些似乎早已被遺忘的印象則在那凌亂的片段之間起伏——
“老頭,好幾年了,你當年欠我那幾個銀幣到底什么時候補上?”
“你從我酒柜里偷拿那么多次酒,還補不上那幾個小錢?”
“一碼歸一碼!!”
……
“老頭子我當年可是個偉大的冒險家,冒險家你知道么,我見過的海怪比你泡過的姑娘還多……”
“屁話,我這輩子還沒談過姑娘呢!”
“這種事兒沒必要說得這么自豪,小子。”
……
“老頭,你還沒說過呢,當年你到底是怎么在碼頭那么多人里面挑中我的?”
“沒什么特別的原因,我就是覺得自己的兒子要是能順利長大,應該跟你有點像……”
“原來是……老頭你TM占我便宜!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連老婆都沒有!”
他在睡夢中忍不住笑了起來,嘴角扯動著腦袋上的傷口,生疼。
疼痛讓年輕的傭兵從一連串混亂的夢境中瞬間驚醒,他猛然間睜開眼睛,從旁邊窗口灑進來的陽光讓他一時間有些發蒙。
他感覺到身體在輕輕搖晃,溫柔的海浪聲從外面傳了進來,空氣中夾雜著細微的腥咸味道,那是他格外熟悉的氣息和聲音。
他正待在一艘船上,一艘陌生的船。
警覺感從心頭涌起,狂鐵下意識地想要翻身而起,卻因為這個大膽的動作而牽扯了身上的傷口,他呲牙咧嘴了一番才終于慢慢適應自己的情況,然后一邊小心翼翼地從床上起身一邊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情況。
入目之處是被精心纏好的繃帶,還有藥膏的刺鼻味道飄進鼻孔間。
那對機械護腕就放在旁邊的桌子上,護腕表面的溝壑傷痕證明著記憶中的一切都并非虛幻。
狂鐵皺皺眉,首先拿起護腕仔細佩戴好,確認武器仍然可以使用才稍稍放下心來,隨后他小心翼翼走向不遠處的房門,準備先看看外面的情況。
但就在他剛邁開腳步的瞬間,那扇門便被人從外面打開了,一個身材高挑的金發女人出現在那里,面無表情地走進房間。
她穿著上層貴族的禮服,有著出眾的容貌,可這容貌卻被那難以靠近的氣質和一個黑色的眼罩遮掩大半,她向著房間中央走來,一只戴著厚厚手套的手提著漆黑的手杖,手杖輕點著房間的地板,聽上去漫不經心,卻憑空讓狂鐵感到一種由衷的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