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以前的姜至,可能也就這么陪著沈知墨坐下去,浪費掉自己一個有座位置不說,還覺得自己無私而浪漫。
但現在的他,一邊繼續跟沈知墨“浪漫”著,一邊早已找乘務員登記了補票。
或許是因為華夏的人實在太多,或許是因為疊加著暑期小高峰,直到日頭偏西,他們才等到了空出來的臥鋪。
但好在居然是兩張挨著的。
姜至去原來的座位上取了剩下的行李,順便再遞了支煙感謝了一下那位幫忙照看的大哥,便跟著乘務員走去了臥鋪車廂。
泡了兩桶泡面吃了,沈知墨舒坦地半躺在臥鋪床上,給沈爸沈媽打起了電話。
不愧是富養的閨女,什么長途加漫游壓根不在考慮范圍之內,舒坦地煲著電話粥。
姜至就要老實得多了,只是掏出手機給老姜發了條短信。
掛完電話,口口聲聲說著自己不累的姑娘很快就累極而眠了,姜至細心地幫她搭好薄被,看著她睡夢中恬靜的面容,只覺得肩上的擔子又重了幾分。
不是一個人了,好多事情都要更快些才行了啊!
掙錢、布局、幫那些孩子走出鄉村、為那座鄉村改變面貌......
他在心里默默梳理調整著自己的計劃,而這個計劃的第一步,還需要一些不懷好意之人的推動。
姜至默默看向窗外,那些人這會兒應該已經說好這件事情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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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州,錦城。
夏夜的一處美食廣場,麻辣鮮香的空氣中,交談歡笑聲與喝酒劃拳的吆喝聲交織,服務員在桌椅間穿梭,正值一天最熱鬧的時候。
其中一張桌子上,正圍坐著三個年輕人。
一個圓臉微胖的男子正戴著手套,啃著一個兔頭,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抬頭看著坐在他對面的一個看起來有幾分帥氣的男子,“軒哥,我今天遇見劉洋了,她說沈知墨還真去了南德,還跟她打電話說回頭來錦城找她玩。”
帥氣男子戴著一副黑色細框眼鏡,得體的白襯衫朝身上一套,瞧上去的確有那么幾分斯文儒雅的樣子,聞言冷笑一聲,“那個姜至呢?”
圓臉男子脫下手套,抽了張紙巾擦了擦嘴,面帶鄙夷地淡淡道:“一個無權無勢又沒錢的,還能去哪兒?”
“東江.....”帥氣男子沉吟一下,扭頭看著另一邊一個正專心對付著面前烤串的花襯衫男子,“老馬,我記得你好像有個親叔叔就在東江任職?”
花襯衫擼掉一串,將木頭簽子一扔,嗯了一聲,“副縣長。”
帥氣男子微微一笑,點了支煙,“既然他們感情這么好,我們就再幫他們錘煉一下怎么樣?”
圓臉男子嘖嘖稱奇,“還不放棄啊,看來軒哥對這女人是動了真情啊!”
“真情個屁,純粹是沒吃到不甘心,等他睡上幾次就膩了,狗東西,老子都不稀罕幫他!”花襯衫呸了一口。
帥氣男子并不生氣,舉起酒杯嘿嘿一笑,“知我者老馬也!”
三個酒杯輕輕一碰,在夜色中蕩起漣漪,飄向南德市,飄向東江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