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爸爸拍了拍沈媽媽的肩膀,挑了挑眉,一切盡在不言中。
沈媽媽哼了一聲,一把將信紙拍在沈爸爸掌心,“交給你了,好好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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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面包平穩地行駛在去往文興鎮的路上。
司機許二娃是個年輕人,弄的幾張盜版磁帶里還都是些當下流行的歌,所謂的初代神曲們。
丁香花飄揚,老鼠愛上了大米,披著羊皮的狼對兩只蝴蝶唱著,別說我的眼淚你無所謂。
就在這些充滿著時代氣息的歌曲輪轉中,車子一路前行,風景漸漸變幻。
越來越偏僻,穿過的鎮子也越來越破舊。
許大勇和楊興的心都慢慢沉了下去。
對他們而言,最好的去處自然是留在城里,什么都好。
實在是留不住,非要去鄉鎮,那也最好是那種教學質量好的,能出成績,就好早點調回城里。
像文興鎮這種又偏僻,生源又不好,教學質量也不高的破地方,他們是絕對不想來的,甚至當初實習寧愿跟別人去其他地方打擠,也沒選這兒。
可他們二人打死也想不到,就在這輛車上,竟然坐著一個主動放棄了都市繁華,拋下了一個幾乎確定的大好前程,主動跑來文興鎮受罪的。
姜至默默地看著窗外,心神寧靜。
自打當年離開,他便未曾回來過,此刻從窗外閃過的,是十多年間只存在于回憶中的景致。
回憶是有濾鏡的,過去的寡淡乏味,似乎都經過了美圖秀秀,變得安寧祥和。
那些困頓和不堪,在回憶的月光下也顯得楚楚動人。
直到親身重回,他才明白自己面臨的局面有多么困難。
但是無妨,他擁有著如此驚人的優勢,總是能帶來些改變的。
姜至輕輕捏了捏拳頭,我來鵝城,只辦三件事,公平......
咳咳,串臺了。
他走這一遭,就辦三件事,掙錢布局讓自己過一個美妙的人生、讓那幫本有機會走出鄉村的孩子真的能夠走出去,讓這個雖然破敗但他生活過十年的地方能夠有所改變。
這不是一件簡單的事。
但道阻且長,行則姜至。
他叫這個名字,就注定了,得做一番大事,才對得起來重走這一遭。
看著姜至神思不屬的樣子,許大勇和楊興悄然對視一眼,心中都猜測姜至肯定心中滿是落差。
他的同學都在那些高大上的地方上班,只有他被發配到這樣一個窮鄉僻壤。
這么一想,原本心里很不爽的二人,頓時覺得自己也沒那么慘了。
人總是這樣,只要能在身邊找到比自己還慘的,便往往能覺得日子還能過。
許二娃并不知道此刻車上三人腦海中的那些奇奇怪怪的念頭,他只是哼著【那夜我喝醉了拉著你的手,胡亂地說話】,駕駛著小面包,緩緩接近了文興鎮的鎮口。
幾棟毫無美感的老舊水泥樓房掛著齊腰的白漆,闖入了眾人的眼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