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什么?”
和尚把手中的葫蘆扔給王重陽,道:“就是這杯中之物,聽聞臨安有座太白樓,天下名酒皆在其中,我二人不如同去臨安,飲上三天三夜,看看最后究竟是誰勝出?”
清冽的酒香傳入鼻中。
王重陽也不客氣,把葫蘆里剩下的酒水一飲而盡,然后擦了擦嘴角,道:“既然大師有此雅興,自當奉陪到底,雖然貧道身無長物,但幾杯酒還是請得起的。”
兩人都是豪氣沖天之輩。
既然決定了下來。
當即便展開身形奔著數百里外的臨安而去,兩人幾乎是日夜兼行,沿途也在暗自比試,即便是打坐恢復內力之時也不例外。
數日之后。
恢弘壯闊的臨安城便已出現在兩人眼前。
此時。
日正當空。
城內歌舞升平,看似太平歲月。
靡靡之音不絕于耳。
“山外青山樓外樓,西湖歌舞幾時休,暖風熏得游人醉,直把杭州作汴州!”
聽著耳畔傳來的靡靡之音,和尚口中突然念出了一首詩。
“山河破碎,帝王牽羊,半壁江山易手,可憐岳韓兩位元帥滿腔忠義,到頭來卻化為流水,只恨不能早生六十年,否則定舍命去那風波亭中救他出來。”
說罷,和尚扭頭看向身旁的王重陽,苦笑道:“當年兄曾大舉義軍,率天下志士抗衡金賊,如此義舉實是令人欽佩,弟遠不如矣。”
王重陽輕嘆一聲,只是搖頭不語。
曾幾何時。
他以為憑借自己一個人,就能收復漢家河山,光復中原。
可最后,現實卻狠狠的給了他一巴掌,那一巴掌打醒了他,讓他知道,僅憑他一個人的力量,終究無法改變這天下。
而有能力改變這天下的人,卻在那高墻后醉生夢死,偏安一隅,聽著遠方傳來的歌舞之聲,王重陽留下的唯有一聲嘆息。
太白樓。
坐落在西湖之畔。
兩人并肩登上太白樓,酒保立刻迎了過來。
“店家盡管取酒來!”
王重陽朗聲對酒保道。
酒保也是機靈之人,看到兩人衣著打扮,就曉得是武林中人,素知這些江湖人酒量非常,好飲者甚至能喝數斤高粱而面不改色。
所以當下便去取酒。
雖是初春。
但江南之地氣候宜人,比北方要暖上不少,湖面薄霧繚繞,隱有幾艘小船蕩漾其中,倚窗飲酒著實是人生樂事。
不多時。
桌面上已然擺滿了各地的名酒、高粱、大曲、竹葉青、汾酒、紹酒、狀元紅,還有關外的羊羔酒和嶺南的玉冰燒等十幾種……
“天下酒以高粱最烈,也最為醇香,當從它開始……”
和尚沒有絲毫謙讓之意,直接撕破酒封,倒了兩大碗酒,清冽醇香的酒氣立刻散發開來。
“好酒!”
王重陽鼻尖輕嗅,隨即端起一碗,引入腹中,頓感腹內如燃烈火,“哈哈哈,果然是好酒!”
“真人海量!”
和尚看到王重陽如此爽快,心中也是大喜,兩人連著喝了十幾碗,很快兩壇酒就消失無蹤,卻已然面不改色,口齒清晰,就像喝了兩壇子清水一樣,看的旁人不住咂舌。
可就在這時。
太白樓外卻傳來陣陣喧鬧,還伴有人吟詩之聲:“山外青山樓外樓,西湖歌舞幾時休,暖風熏得游人醉,直把杭州作汴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