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王重陽卻注意到。
這個男子身形輕盈,眸中精氣內斂,看上去如潭水般深不可測,遠非表面那般平淡無奇,內功修為決然不俗。
片刻后。
那個白凈面皮的漢子將男子引到近前,對王重陽說道:“道長,這位是陳先生,是一位妙手回春的神醫,我娘子的病就是這位先生醫好的。”
隨即,又轉頭對那男子道:“陳先生,這位道長是……”
話方出口,臉上就現出一抹尷尬之色,拱手道:“還未請教道長尊姓大名?”
王重陽微微擺手,道:“兩位壯士不必客氣,貧道出家前的名字不必再提,皆已是前塵過往,入道后法號重陽。”
“啊!”
那漢子聽罷,兀自叫了一聲,急忙再問:“敢問道長尊姓?”
不待王重陽回答。
那個身著紅衫的男子突然開口,“兩位兄臺,站在你們面前的非是旁人,就是名滿天下的全真教主,中神通重陽真人。”
“不才,貧道正是。”
“原來是重陽真人親臨,今日我兄弟能有幸相見,實是難得的福分。”
說罷,兩人忙伏身拜倒在地。
“兩位不必多禮!。”
王重陽快步上前將二人扶起,笑道:“貧道日間經過貴地,得蒙賢昆仲招待,貧道還未謝過,豈敢受此大禮!”
“兩位壯士貴姓。”
那白凈面皮的漢子立刻道:“晚輩姓楊,草字鐵心。”
然后,他又指著自己的兄弟道:“這位是晚輩的義兄,姓郭,名嘯天。”
郭嘯天拱手道:“我兄弟二人成親,未想竟能請到重陽真人親臨,真是蓬蓽生輝。”
聽到這兩人自報家門,王重陽也是微微一怔。
這也許就是命運使然。
他本打算回山之后,讓自己的徒兒丘處機來牛家村,隨意尋個借口,將郭楊兩家帶到終南山下定居,那樣或可避免他們日后的遭遇。
未曾想。
今日卻在這里不期而遇。
也算是造化弄人。
坐定之后,楊鐵心與郭嘯天兩人道聲失禮,便先去招待那些同村鄉鄰。
紅衫男子端起酒杯,輕聲道:“在下陳葵,今日能得見真人清顏,也算是三生有幸。”
“先生客氣,貧道不過是方外之人,豈能與先生的身份相比。”王重陽飲盡杯中之酒,不動聲色的問道:“先生可是來自臨安?”
陳葵頷首輕笑:“真人所言不錯,在下的確是從臨安而來,不過道長是怎么知道的?”
“二十年前,貧道曾有緣與宮內大監,宣徽使陳恩有過數面之緣,對他的葵花寶典,貧道至今還記憶猶新。”
“所以看到先生的身形步伐,貧道就知先生應是故人之后。”
言談間。
王重陽仿佛又看到了那個熟悉的身影,雖然是內宦之身,卻有滿腔男兒熱血,憑借著詭異莫測的【葵花寶典】,于萬軍中談笑殺人。
可惜,那一身驚世駭俗的武功,最終只能淪為陪襯,死在宮廷內亂之下。
“原來如此。”
聽罷王重陽的話,陳葵面露了然之色。
這時,楊鐵心與郭嘯天也走了回來,“今日事多繁忙,若有失禮之處,還望道長和先生海涵。”
…………
時間飛逝。
時至黃昏。
酒席也即將散去。
王重陽身無長物,只將自己的隨身佩劍贈與郭楊二人,那劍雖不是神兵利器,卻也是百煉精鋼所鑄,吹毛斷發。
郭楊兩人視作珍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