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學四年,在路上往返的時間就超過半年,而且,未來這種難度還會持續增大。
炎夏官方給出的解決辦法是,一,增設副腦,帝都作為整個炎夏陣營的絕對中樞,這當然不能動搖,但考慮到實際情況,在距離帝都過遠的區域,設立副都,比如源大陸、古洋洲、本土東南西北四方,這些副都在實際事務的決策中擁有如同帝都一般無二的權力,只需要將最終決策告知帝都即可。
這是古人早就運用嫻熟的故智,因為疆域的廣袤和溝通的不便利,長期設有南北二都,一主一副,共理國務。
如此,帝都就可從具體繁雜的事務中擺脫出來,只需牢牢掌控各處副都的局面,始終做好炎夏意識形態的防守和輸出即可。
這是自上而下的重大改變。
與之配套的,則是自下而上的調整。
對于普通民眾而言,信息時代早已成為遙遠的往事,還能清楚記得天變之前往事的,都已是四五十歲中老年,甚至五六十歲以上的老人。
社會的中堅,因為持續數十年生育政策,年輕人,新生代的比例非常夸張,經歷過信息時代的人的比例非常低,被稀釋得很難發現同類。
對這些新生代而言,他們這一生中能見到的整個天地就是那一座城,所思所見超不出這范圍,所有的愛恨糾葛也盡在一城之內。
他們或許能從書中看到城外更廣闊的世界,但若修行不成,又不是智商爆表的妖孽,終此一生都是傳說,和他們并不任何關聯。
因為每兩年一次的大遷移對物資的海量需求,所有新城都復古得更加徹底,對物資依賴極大的蒸汽工業風正在逐漸褪去。
城內出行要么步行要么借用畜力,別說公交車,自行車都成了稀罕玩意兒。
時間在向前推移,可那些新生代,卻越來越像是真正的古人。
而從行政管理來說,這是一件好事。
和經過信息時代轟炸的人相比,他們實在太單純,就連總會出現的壞蛋都壞得很單純。
所以,對每個聚居城市,炎夏決策層會效法先賢智慧,借鑒黃老之術,去蕪存菁,以“無為”而達“有為”。
“無為而治,小國寡民,老死不相往來。”姜不苦輕聲念誦。
隨著時光流逝,普通人在這個世間的存在感會越來越微弱,對于絕大多數人而言,小小的一個城,就是他們一生一世的國。
這是大勢之必然,只是早晚而已。
若自然演變,城與城之間,真會逐漸發展成“國”與“國”之間的關系,隔膜會越來越深,即便同為炎夏血脈,也無法阻擋漫長時間之后的彼此疏離。
炎夏高層以更主動的姿態迎接這種大勢,另一方面,則期望借助發展了三十年的修行體系,打破這隔膜。
若將不同的城看成不同的組織細胞,那么這修行體系就是貫通所有組織細胞的經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