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司長有些遲疑,似乎不知道這話該如何說,老夫子先開口了,帶著明顯不滿的口吻,道:“這家伙在盼著我老頭子早點死呢。”
陳中夏二人看他的目光瞬間變得不同起來。
盛司長一臉尷尬,卻堅持辯解道:“別聽老夫子的氣話,聽我解釋,聽我解釋。”
他趕緊將事情原委解釋了一下。
陳中夏二人聽了,心中就一個感覺,荒唐。
但仔細一想,又真不能說人家盛司長做錯了什么。
他此刻的感覺大概就和那些公推神祇的城民差不多,這是既有觀念和實實在在的現實相互沖擊造成的。
前文說過,神道司成立之初就肩負著一個重要職責,就是將福運者、鴻運者、乃至功德者從人群中找出來。
第二步就是跟他們進行談話,確認他們是否有成為神祇的意愿。
第三步就是將有意愿的列入候選名單,再交由城民公推。
現在,炎夏疆域內所有人煙聚居之地都已將這工作做完了,就剩下帝都這個獨苗苗。
按照盛司長的解釋,帝都因為其特殊的地位,帝都城隍神祇不僅是一城之神祇,也不會只吸收一城之民的禱祝之念,祂身兼帝都城隍的同時還是現有神道體系當之無愧、獨一無二的核心,炎夏境內必會有無數炎夏子民的禱祝之念送給祂。
這相當于帝都城隍還是所有神祇的主神,力量之強,權柄之重,非同小可,神道司甚至根據天下其他已誕生神祇的威能進行了推演,帝都神祇的誕生能在很大程度上加強對分散天下各處的各類神祇的管理與聯系,也就是說,如果有帝都神祇相助,神道司的工作會輕松十倍,神道體系的發展也會加速至少十倍,整個神道體系的實力和影響力,也至少有十倍以上的提升。
這就相當于已經畫好了一條龍,只需再有一個點睛之筆,這龍就活了,就可以飛了。
所以,帝都城隍的確立是神道司工作的重中之重。
可另一方面,如此強大的帝都城隍,不僅福運者,鴻運者無法承受數量過于巨大的人口禱祝之念,就連功德比較低的,也很難承受得住,即便勉強承受住了,也必會被萬民祝念裹挾,最嚴重的情況,自我都會在這種沖刷中快速消失。
所以,必須挑選一位功德足夠高,心性足夠強的人去擔任,選來選去,神道司發現,唯一合適的目標就是三心書院的老夫子。
神道司老大盛驊盛司長便親自前來跟老夫子交流此事,卻沒想到老夫子對此非常抵觸。
哪怕他用任何大義大局增強自己的說服力,老夫子都不為所動。
盛司長便退而求其次,說了句:“您喜歡搞學術理論研究,我們可以等,等您壽終正寢之后再去就職如何?”
這就是老夫子所謂的“這家伙在盼我早點死呢。”
可不是嗎,按照神道司的計劃,帝都城隍晚誕生一天都是天大的損失,若是老夫子明天就能夠一命嗚呼,他們一定會擊掌相慶!
活著不約那就死后約?
別說老夫子有點受不了,陳中夏自己都感覺受不了,心道,這個約定一旦達成,該有多少人盼著我早點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