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炎夏大局來說,府縣以上的大城市,有著各種各樣的精神文化活動,人們的精神需求可以從許多渠道得到滿足,文藝表演,集體活動,琴棋書畫,詩歌比賽,從青少年到老年人,他們的精神生活都豐富多彩,能夠得到極大地滿足。
所以,那里不需要我們,至少在現目前,我們是沒必要把精力用在那些地方的。
而鄉鎮以下的情況則不同,特別是村寨中上了年紀的老人,子女要么在田里勞作,更多的則在城里,乃至遷移去了遠方,沒有人專門的陪伴他們,雖然他們在物質上能得到基本的保障,可他們的精神生活卻是非常空虛的。
這就是我們的價值所在,同樣,能夠幫助廣大偏遠之地的老人們得到一個平安喜樂、充實無憾的晚年,作為學佛者,這就是我們最大的追求與功德。”
聽到這里,李瀟瀟忽然怔住。
一是被知客僧話語中的格局所打動,當然,這很可能是又是他活學活用了某次佛學會議的領導講話,不過,能從他口中說出來,也大約能夠看出他本人胸中的格局。
另一個就是她聽到“功德”二字心有感觸,在氣運顯世的當下,功德二字無論對任何人來說,可都有著無與倫比的魔力,就是不知道他口中的功德和氣運規則中的功德是不是一個功德,不過,再一想,此二者在這種情況下似乎本來就是二而一的事。
若真如知客僧所言,幫助大量山居的、精神空虛的老人得到一個安詳幸福的晚年,是寺廟僧眾的佛家功德,人道氣運也同樣會不吝賞賜下人道功德吧。
彼功德便也成了此功德。
不知不覺間,兩人已經走上了山頂平臺,來到了中央大殿門外。
一群周邊村寨,十里八鄉的老人們聚在大殿之中,每人都盤膝坐在一個蒲團之上。
閉目靜坐,心靈沉靜。
仿佛已經睡著。
但李瀟瀟知道,沒有一人睡著,反而心靈格外的清醒,空靈。
在主殿講經壇上,盤膝坐著一位老僧,應該就是知客僧口中所說的“大法師”。
他穿著黃色僧衣,披著赤色金線的袈裟,面容安詳沉靜,腦袋锃光瓦亮,仿佛會反光。
此刻,他也沒有說話,與大殿中所有盤膝坐在蒲團上的老者一樣,微閉雙目。
大殿之中,一片安寧祥和。
只有一個聲音。
那就是老和尚手中輕輕敲響的木魚聲。
他敲的木魚有種很奇特的韻律,不僅沒有讓空間顯得吵鬧,變成雜音,反而讓這一片空間變得更加安寧。
每敲一下,仿佛所有人心中的塵埃泥垢就會被一泓清水沖刷掉一些,干凈一些,清爽一些。
早在上平臺之前,李瀟瀟和知客僧就已經閉嘴,此刻,全都安靜的站在門外,沒有發生打擾殿內的修行。
李瀟瀟也好奇的打量著整個大殿。
大殿非常巨大,也很高。
但殿中卻很空曠,沒有供奉一尊佛像。
在她讀過的文史典籍中,佛家的神祇可是非常多的,嗯,他們不稱神,而是各種佛,菩薩,羅漢,真要排下來,別說這樣一個大殿,就是百個這樣的大殿都不可能裝得下。
而再回想這一路上山行來,沿途也沒見到一尊佛陀菩薩羅漢的塑像,這同樣和她所讀文史典籍中的記錄不同。
唯一的兩個標志就是,一個佛字,各種字體,各種大小,各種形狀的佛字,還有一個就是禪字,出現的頻率和佛字相當。
反倒是這個大殿之中,空蕩蕩沒一件標志性陳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