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真就是給大家集會聽經的場所,并沒有讓他們膜拜禱告的對象。
而因為李瀟瀟的修為和她本身的特別之處,她還能看到知客僧所不能見的一幕奇麗景象。
之間那些心思陷入空靈沉靜的老人們,有一點點仿佛煙氣一般的存在從他們頭頂緩緩飄散而出,無所憑依,又似沒有一個具體的去處,只能緩緩消散于虛空之中。
那煙氣似實還虛,比煙氣還縹緲,真要努力去看,卻發現什么也看不到。
感受著那煙氣的性質,和后人們祭祀禱祝亡者先輩的香火之氣有一些相似之處,但又不完全相同。
她想到在炎夏之外還有三真神陣營,他們的一切力量來源皆來自于眾生的念力信仰。
再想到寺廟的功能,其實和那些三真神的教會神廟是一樣的。
唯一的、也是最大的不同在于,炎夏的寺廟中,那些佛陀菩薩羅漢的塑像全部撤走了,除了場所本身,只剩下一個“佛”和一個“禪”字,那些信仰之力想要找個具體的接收對象都找不到。
在空中徘徊許久,最終因無人接收而只能消散于虛空。
可是,真的消散了嗎?
李瀟瀟心中緩緩搖了搖頭。
任何一種存在,一種力量,一旦產生,就不會輕易消失,它可能會變幻成不同的相貌,不同的形象,甚至從人們的視線感知中消失,但卻不會忽然變成“沒有”。
譬如一個活人,他忽然死掉了,靈魂會變成鬼,身體會變成尸體,鬼死了,其組成部分會變成陰冥世界的一部分,尸體燒掉也會變成灰,蒸騰的水。
在這個世界上,徹底的湮滅不是不存在,可它和無中生有一樣,都是無上上的偉力。
所以,李瀟瀟判斷,這些找不到“投送”對象的信仰之力應該是潛匿在了這片虛空的深處。
忽然,李瀟瀟心中生出一股莫名的悸動。
因為她想起了剛才知客僧活學活用的一段領導講話,她的視角不由得隨著那段話語無限拔高,從這個雞公山寺抽離了上去。
她似乎看到了整個黑潭府,整個州城,整個副都,繼而是整個炎夏陸疆。
占了全球陸地面積八成的炎夏陸疆,有多少山村鄉鎮呢?
即便撇開那些大城人口,單是山村鄉鎮的人口數量,也絕對比三真神陣營人口總加起來還要多吧?
即便這些寺廟似乎礙于某種限制,并沒有太積極的發展信眾,都是等人自己上門,百分之九十以上都是老人。
即便如此,單獨與某個真神陣營相比,信眾數量也不會少于三真神的全民信眾數量吧。
也就是說,這么多年,找不到“投送”對象的信仰之力到底在炎夏境內沉淀了多少呢?
若是愿意,炎夏豈不是可以瞬間造就一位堪比三真神,甚至猶有過之的佛陀出來?
咚、咚、咚——
不知過了多久,李瀟瀟的思緒被有節奏的木魚聲又拉了回來。